“沈卿尘,你怎么样?”云舒然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沈卿尘疼得直吸冷气,却还是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云舒然的眼眶瞬间红了往前走了两步。
沈卿尘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又无力地垂下,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不敢,又或者两者皆有。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云舒然将火折子插入地,泥沙立着火折子,成了一根蜡烛。
云舒然心急如焚,她顾不得多想,立刻挽起袖子,纤细的手臂紧紧抓住粗壮的木梁。
“呀!”
她咬紧牙关,过度用力没忍住喝出一声。然而,木梁纹丝不动,仿佛与地融为一体。
她不信邪,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双腿蹬直,试图以全身的重量撬动它。
木梁依旧纹丝不动。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秀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却顾不得擦拭。
沈卿尘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火光也开始扭曲,他知道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他虚弱地拉了拉云舒然的衣袖,吃力地说道:“舒…云姑娘,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我在这…挺好的,这山…风水好…”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云舒然猛地转头,眼眶通红,语气却坚定无比,“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进得来就出得去!”
沈卿尘怔怔地看着云舒然,她总是这样倔强又坚韧,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
不过,这一次
他满怀希望地来,不曾想有这一遭。
他还没跟云舒然吐露过心声呢,就这么死了,多遗憾。
“云姑娘……”沈卿尘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说出压抑在心底的那句话。
“你别说了,保留点力气!”云舒然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救你,你坚持住!
“不,让我说……”沈卿尘的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他握住云舒然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云舒然的心猛地一颤,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沈卿尘想要说什么,却不敢深想。
“云姑娘,我……”沈卿尘笑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喜欢你!从在京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将积压在心底的情愫倾泻而出。
他不在乎云舒然的回应,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还有未来,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份感情坦白。
说完这些,沈卿尘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连死亡的恐惧都消散了许多。
他看着云舒然,眼中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能……能死在你的身边,我……我不后悔……”
云舒然眼角滑下一滴泪:“你别睡!听到没有!”
沈卿尘点点头,尽力保持着理智:“我不会轻易去死,你先去找找出口吧。”
“好。”
她站起身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一丝逃生的希望,然而,陷阱四壁光滑如镜,根本没有着力点。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云舒然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在云舒然身后,沈卿尘只感觉眼皮有千斤,真的好重,快要支撑不住了。
福洞的另一端。
薛从急得脑门子直冒汗,怎么就找不到呢?
他这厢掀开破席子,那厢又去翻腾木桶,就是寻不得。
岚英是个急性子,三两下就窜到角落里,对着箱子一通乱翻,嘴里还嘟囔着:“这帮天杀的狗官,藏东西倒是有一套!”
忽然,岚英眼睛一亮,指着墙角一处黑乎乎的地方喊道:“薛大人,您快瞧,那儿是不是有块石头颜色不一样?”
薛从一听,立马几步跨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可不是嘛!
这块石头颜色深沉,明显与周围的不同。
他伸手一摸,果然,这块石头比其他的松动些。
“找到了!”
薛从心中一喜,连忙用手扣住砖头边缘,用力一掰。
“嘎吱——”一声,砖头应声而动。
薛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拿开,只见两个拳头大的深坑中躺着一个干硬发黑的馒头。
估计是某个旷工藏的。
“哎哟,咋回事啊这是?”岚英也凑了过来,伸长脖子往里瞧,“莫不是咱们猜错了?”
薛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这帮人狡猾得很,账本怕是早就转移了。”
薛从正一筹莫展,忽地,一个黑影儿从黑暗里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恶鬼。
薛从吓得一激灵,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定睛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潘远明!
潘远明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一双眼睛却冒着绿光,看得薛从心里直发毛。
是他亲自把潘远明送到这来的。
薛从瞬间警惕起来,将岚英护在身后,跟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