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会水的赶紧下去救人!”
傅子睿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傅栢策,瞪大了眼睛大骂道:“你装什么!我明明没有用力推你!”
他心中郁结,傅栢策明明会武,练武的都得站桩,那点力道怎么可能会把他推下去。
“你……你故意的?”傅子睿气急败坏地大喊。
学子们都看着傅子睿将傅栢策推下去,他居然还不承认,他们看向傅子睿的眼神更加鄙夷。
若不是顾忌这里面有权贵子弟,傅子睿真想冲过去将这些人的嘴脸撕破。
傅栢策被人从池塘中打捞上来,他咳嗽着,吐出了好几口湖水,整个人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挂着水珠。
他颤抖着落寞的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替傅子睿辩解:“大家不要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众人看着傅栢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同情。
这都能说是自己摔下去,在家里的日子怕是难熬。
与傅栢策交好的几位学子见状,更是气不过,纷纷站出来指责傅子睿:“傅子睿,你怎能如此无礼?栢策兄好心好意为你开脱,你却连句道歉都没有!”
“就是,栢策兄怎么说都是你同族兄弟,你怎能如此罔顾手足之情?”
“若是此事传出去,恐怕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傅子睿捏紧拳头,他哪里听不出来傅栢策是故意的。
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越想越气,直接冲过去,照着傅栢策的下巴就是一拳。
傅栢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抵挡。
周围的学子们见状,纷纷上前阻拦傅子睿。
“傅子睿,你疯了吗?快住手!”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栢策兄,他可是你的兄长!”
“真是个十足的兵鲁子,粗鄙不堪!”
学子们的指责声此起彼伏,傅子睿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天突然压得很低。
他目眦欲裂,看着周围这群指责他的人,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一群破书生骂他一个兵,算什么本事!
他挣脱了学子们的束缚,指着他们大声骂道:“你们这群破书呆子,成天到晚就会念几句酸诗屁用都没有!
敌军来犯时,你们只会躲在京城里,对于抵御外敌一点用都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话音一落,庄先生脸色骤变。
经过上一次战争之后,大启文坛微,文德帝一心想要发展启国文人。
能在京城念书的学子,几乎就是大启文坛的全部希望,傅子睿此言往重了说,真是大逆不道。
“堵住他的嘴,绑起来!”
庄先生冷眼扫向奋力挣扎的傅子睿,眉峰凛冽。
兴致阑珊,驱舟归岸。
傅子睿被学子们徒手抬着,庄先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杏湖边走到傅府门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把他放下。”庄先生走到人群中央,声说,“此人非我书院学子,所言所行与我书院无关,北斋书院决不会收此等人。”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
学子们直接将五花大绑的傅子睿扔到地上,不忿者朝着傅子睿啐了一口。
傅栢策连忙过去给傅子睿松绑,口中布条刚被拿走傅子睿便破口大骂起来:“老贼,你做什么绑我,我说得不对吗?”
庄先生白了他一眼,带着学子离开。
傅栢策满脸担忧,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
百姓们听见傅子睿骂出来的话,都理解了庄先生的做法。
他们不懂文坛,但尊敬夫子是绝对的,傅子睿当街大骂庄先生,算得上是对读书人极致的羞辱。
傅老太太和吴慕儿从桂萱堂急匆匆跑到门口时,傅子睿已经骂了好一会儿。
待傅老太太听清楚他在骂什么,差点三魂没了七魄,这怎么使得啊。
傅家大门重新关上。
傅老太太目光扫过众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舒然呢,出这么大的事情她就不过来看一眼?”
小丫鬟站在一旁,双手紧攥着衣角解释:“老太太,夫人她今早出门去回元观替大爷祈福了。”
傅老太太听后,白了小丫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转向傅子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睿哥儿,你可知道今日之事有多严重?如此公然辱骂读书人,得罪了他们,文官之路怕是难以走通了。”
傅子睿歪过头,傅老太太的话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全是怎么狠狠收拾傅栢策。
傅老太太喊他两三回,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说:“曾祖母,我又不考状元,读书人的规矩与我何干?我只需要在战场上能打胜仗就够了。”
傅老太太见状,无奈转向吴慕儿,斥责道:“慕儿,你作为子睿的生母,为何不好好管教他?任由他如此胡来?”
“这也不能全怪睿儿啊,或许他是被人陷害的呢?”吴慕儿面色苍白,眼中含泪,她支支吾吾地辩解道:“老太太,睿儿平日里乖巧得很,今日定是被人活活逼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