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渊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鲁莽劲,他入屋之后长驱直入,直奔云舒然而来。
槐序暗道不妙张开手拦在傅文渊前面:”大爷,夫人她啊!“
傅文渊一拳打在槐序肚子上,槐序满脸痛苦地蹲在地上。她是一等丫鬟,平时不干粗活,身量纤细,肚子受了一重拳,翻江倒海地疼。
蒲月被傅文渊这副样子吓得腿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文渊推开,头撞在梨花木衣柜上。
她的额头肿了好大一块,幸好没有流血。
傅文渊走到床前,淡黄色的帷幔被他粗暴的手扯烂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槐序和蒲月仰头望向床的位置,两个人心脏狂跳,忘记了呼吸。
傅文渊抓起被子角,将被子一手掀开。
“看你能装到几时”
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傅文渊喉咙里出不来,云舒然瘫软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指尖隐隐有些发青,出气多进气少。
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特征啊。
原来她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件事对她的冲击竟然这般大。
傅文渊感觉自己的心被尖刀狠狠刺中,这样的痛,他从未有过。
在感觉有可能失去云舒然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站陡峭悬崖边上的羊,一种心慌感从脚趾蔓延至头顶。
傅文渊全然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质问云舒然。
她这是有多在乎他多爱他才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他就说云舒然怎么会一下子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都是在伪装。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可他傅文渊又干了些什么,是他令她伤心了。
岚英用力将傅文渊推倒在地上,怒骂道:“鬼差勾走你魂魄了吗,在夫人屋里发什么疯!”
傅文渊没了心里那股气,剩下的只有愧疚。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来教训云舒然。
傅文渊解释不下去,干脆就不解释了:“夫人病重,我来守着她。”
听到傅文渊要留下,岚英急了。
那药药性极大,要是一刻钟内不服下解药怕是真的要大病一场。
“夫人不需要你守护,你出去!”
岚英使劲把傅文渊往外推,可对方就是不走,跟稻田里的水蛭一样。
槐序和蒲月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两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蒲月身体没什么大碍,她火急火燎的跑到前院,趁着小厮不注意溜进傅文渊书房。
槐序捂着肚子去外面找了一把扫把,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很合适。
她踉跄着走进屋内将扫把递给岚英,自己抽了一个鸡毛掸子,两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礼节,在空中挥舞手里的东西。
傅文渊被逼得节节后退:“反了你们!竟敢打主子!啊呸!”
一根鸡毛飘到他嘴里,他一边骂一边躲,左闪右闪就是不出门。
不出门可怎么成啊,快没时间了。
岚英也不敢出全力打傅文渊,很多时候都是象征性挥过去将人逼退,槐序就更不必说。
局面僵住了。
“我是他丈夫,她病了我来看她,你们赶我作甚?”
“夫人就是因为你才病的,她才不想看见你,你要是想让夫人快点好就赶紧出去!”
傅文渊不信,她那样在乎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见到他。
蒲月跑回来的时候主屋门前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她们是傅府的下人不敢打傅文渊,她们也是锦绣园的人更不敢忤逆几个大丫鬟,都没有上前帮忙。
“闪开!”
蒲月大喝一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她一手拿着一沓纸,一手拿着一个正在燃烧的火折子。
“大爷,你再不离开锦绣园我就烧了你的公文!”
此话一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蒲月手上。
烧公文,那可是大罪,她怎么敢的啊。
那可是公文,傅文渊不再跟两个丫头纠缠立马跑到院子中:“贱婢,快放下,不然我打死你!”
“要想公文完好,就退出去!”
蒲月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声音反倒更加洪亮,她是准备豁出去这条命的。
两手相互靠近,火折子的火苗就快要燎上纸张。
“别,我出去。”傅文渊真怕蒲月发起疯来会烧掉他的公文,连忙稳住蒲月的情绪。
两人相互对峙着走出锦绣园。
在主屋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岚英将解药给云舒然服下了,蒲月在外面的事情她都听见了。
云舒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她有气无力地开口:“岚英去,去解救蒲月,关好锦绣园的大门。”
“槐序,收拾一点东西,我们出去。”
两个丫鬟动作很快,岚英赶到外面的时候蒲月身边围了一圈小厮,每一个都蓄势待发。
岚英一脚将两人踢飞:“蒲月姐姐,我来了!”
蒲月将手里的公文天女散花,小厮们全都散开去捡,两人跑回锦绣园内立马落锁。
槐序简单收拾了两个包袱,将云舒然扶起来。
“夫人,我们这就回侯府。”
云舒然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