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很快准备好车驾,又匆匆来请贤妃:“娘娘,天色已晚,为了陛下和娘娘的安危着想,得早些回宫了。”
贤妃与丽太妃对视一眼,丽太妃虚弱道:“贤妃你先回去吧,我这身子恐怕也就这样了。咳咳,咳咳……”
丽太妃说了不到两句话,便开始咳嗽。
“姨母,您放心,我一定会求陛下,早日接您回宫的。这庵堂湿冷,冬季尤其冷,连个地龙都没有,如何能防寒啊!姨母您这几年受委屈了!”贤妃说完,又要开始拭泪。
张公公小小的白了一眼,立即道:“车驾都已经备好,陛下已经在马车上等了,贤妃娘娘不如下次再来静慈庵与太妃娘娘叙话。”
张公公心急得不行,赶紧走吧,别磨蹭了!
二人又说了两句,贤妃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带着晶儿和晴儿一步三回头出门。
“丽太妃的病是否要紧?”贺临璋一边叫了刘太医问话,一边等人。
“启禀陛下,天气转凉,偶感风寒是常有之事,静慈庵偏僻又阴冷,丽太妃只要好好保暖,驱驱寒,吃几副药即可,并无大碍。”刘太医实话实说。
贺临璋烦躁地敲敲马车窗:“还没说完吗?”
“好了好了,陛下,贤妃娘娘已经出来了。”张公公赶紧回复道,听皇帝的语气,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贤妃被扶上马车,一行人匆匆返程,贺临璋在车里闭目养神,没有开口。
“陛下,先帝这么多嫔妃,偏我姨母被送来这庵堂修行,太后的偏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刚才臣妾见姨母病弱,实不忍心,不知太后去行宫的这几个月,能不能先将太妃接回宫去住一段日子?”
贤妃以往开口,贺临璋几乎都是秒应,但这次……
贤妃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忍不住开口道:“陛下?”
贺临璋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帝王的直视有时候确实威压颇重:“静怡,送丽太妃来静慈庵为先帝祈福,是太后之命。你是想让朕与太后对着干,做一个不孝的皇帝吗?”
公然违背太后的命令,御史都要弹劾皇帝的。
贺临璋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太后与丽太妃之间的恩怨。
太后对待先帝的后宫,也就为难了一个丽太妃而已,待其他人还是都挺不错的。有子女的都询问了是否要与子女同住,没有子女的也都单独养在了宫里。
平日太后与太妃们还时常聚聚,且多有照拂,一应用度都不曾克扣。
丽太妃与太后斗了半辈子,恩怨已久,自己并不想蹚这趟浑水。
抬出个“孝”字,贤妃也不敢再多说话了,但是她不死心,好不容易请皇帝来了这一趟,看了丽太妃的境遇,苦肉计都开演了,哪能没点收获呢?
“陛下,静慈庵实在太冷了,恐怕这个冬天都很难熬过去,还请陛下恢复丽太妃的用度,让她不至于在庵堂受苦。”
贺临璋想了想刚才在庵堂看到的一切,无论是布置还是伺候的下人,其实都是按照太妃的规制配置的,并未少。
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在于庵堂太冷了。
“静怡,丽太妃的吃穿用度太后和内务府并未克扣,你刚才应该看见了。”贺临璋语气颇冷,贤妃有些心虚。
她确实看见了。
“不过,朕会让工部给太妃修一个土炕,陶美人给出土炕的图纸刚好派上用场。”
贤妃一愣,提到陶美人的时候,她从皇帝眼中看到了一抹赞赏。
心酸得冒泡,贤妃气鼓鼓道:“陛下现在心里全是陶美人,都没有臣妾的一席之地了!”
说完,扭过身子耍小脾气,还拿帕子拭泪。
贺临璋眉头皱了皱:“静怡,朕是帝王。朕放着朝政不管,腾出半天时间陪你来看太妃,你还要跟朕闹别扭吗?”
贺临璋说完,也懒得开口了,他现在着急回宫,颜言还等着呢!
突然,他侧耳倾听,须臾之间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
“护驾,护驾!”张公公的叫声响起。
贺临璋一把拉住贤妃的手:“坐在马车里,别出来!”
说完,人已经出了车厢,亲自应战。
刺客来者众多,都穿着夜行衣,朝着马车厮杀过来。好在皇帝身边不仅有护卫的御林军,还有龙影卫。
龙影卫出手,没多久便占据了上风,刺客见无法刺杀成功,便边打边退,突然,贤妃掀开了车帘:“陛下!”
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刺客立即调转矛头,朝贤妃攻去。
贺临璋眼神一缩,气得不行,明明叫她好好待在车里别出来的!
皇帝的车辇是专程定制的,刀剑不入,在里面能抵挡一切,可人出来可就不好说了。
要对付身边的刺客,还要分心朝贤妃赶去,贺临璋又急又心累。
“陛下小心!”贤妃不懂武功,其实她找个地方好好藏着,别出来扰乱战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偏偏她自作聪明,还要在一旁出声提醒,反倒碍事。
突然,不知从哪里射出两支利箭,分别朝着贺临璋和贤妃而来,贤妃眼神惊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影卫上前一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