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风大,掀起衣角。
半个脚掌都悬了空,可推着她走的力度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失重感跟腰上箍着的拉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拉扯,身处其中的她拼命拍着娄烈的手臂。
“快,快放手。”
娄烈对简乐的紧张视而不见,玩笑般道,“放手?那我放了?”
简乐正拼尽全力后仰,完全靠他的手臂支撑才不至于掉下去,他这一松,那种下坠的力道吓的她失声叫了出来。
“啊!”
脚往下滑的一瞬,腰上一紧,又把她提了回来。
男人低磁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好玩儿么?”
生死一线的经历叫简乐大口喘息,完全说不出话。
被风化开的笑声带着嘲弄,“我放手,你就死了啊小弟妹。”
简乐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了,这种堪比跳楼的体验,让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还不得不牢牢抓紧他,以免滑下去。
娄烈就着这样的姿势跟她聊天,“你看,东临那边已经开工了。”
简乐哪里敢看,她一直盯着脚下,生怕自己一个不稳掉下去。
偏偏横伸过来的大手托住她的脸强迫她仰头去看。
远处
一大片被黄色围挡围起的施工地映入眼中。
那种规模跟占地面积,叫简乐吃了一惊。
她曾多次听说过东临这块地皮如何如何,背后掀起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自不必说。
见到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垂涎不止。
哪怕是从山顶看,都能感受到那种地幅带来的震撼。
而这些,都是属于背后那个男人的。
或许,还远远不止。
托着她下巴的手转道在她唇上蹭了回,“眼睛都直了,要流口水了?”
这样动一动就要失重的处境,让简乐连躲开他都困难。
略带哀求,“我腿麻了,能坐一会儿吗?”
“不急。”
娄烈笑着拥着她,甚至还用下巴蹭了下她发顶。
“等到建好了,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不待简乐答话,娄烈就慢悠悠补了句。
“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
这话叫简乐本就僵硬的四肢变得更僵。
眼下的情形让她无法再装鸵鸟,娄烈一定是从检查报告里发现什么了。
可让简乐不解的是,如果报告有问题,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甩到她面前,让她无法辩驳。
而是非逼着她主动开口?
几番思索,简乐咽了咽,斟酌着语气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娄烈自上而下的看她被风撩起的碎发,颤动的睫毛。
反问了句,“你有什么想跟我坦白的么?”
劈天盖地的黑暗,跟男人不辨喜怒的嗓音一并压下来。
压得简乐透不过气。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她,上一次,是她跟娄时仪设计的事情败落。
而这一次,是她面临着被识破身份的风险。
远方,最后一片日光落入天际,黑暗让崖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可这种模糊并没有让她的恐惧消散,相反的,因为看不清,她会脑补更多。
譬如,万一她掉下去,会先被那些石头划破皮肤,树枝会因为向下的重力惯性插入她的身体。
最后落底儿时,一定是鲜血淋漓,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