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风气起,回响不绝尽。
顾温神游大道之上,气海小人发丝牵扯着他的身躯,一寸寸的扎入吉光片羽的道韵。
他明白,刚刚的一切回忆都是情劫所致,都是百年前种下的劫难。百年前的枷锁并没有消失,禁锢自己的从来都不是外物,而是本心。
或许当他勘破情劫便能圆满,或许他最终都无法破,又或者我之情念由心而发。
心境起了少许的波澜,但对于宛如千万里的汪洋,这些波澜微不足道,还未能到掀起惊涛骇浪的程度。
内心一片平静,顾温在回顾记忆的时候,还有三分余力去感悟天地大道。
他无时无刻都在修行,天地亿万法则与他的存在交织。理论上只需要度过漫长岁月,顾温什么都不做也能够以力证道。
【金丹】尺,圆满在即。
顾温一笼又一笼的吞咽,肚子仿佛无底洞一般。玄月制作了足够百人食用的清花糕,一个蒸笼比他的茅草屋还要大,堆叠起来高十几米。
见他这般模样,对于陌生人极其警惕的传家宝也忍不住现出真身,叼起其中一块糕点吞咽。
小嘴吧唧吧唧咀嚼,道:“是郁华的味道。”
“是她时常用的香囊香味类似。”
顾温纠正了猫儿充满歧义的话,猫儿已经塞满了嘴巴,说话含糊不清。
“仙长,猫儿也可以散发这种味道。”
话音刚落,猫儿开始散发出清雅的香味,不断用尾巴去撩拨顾温鼻子。
“仙长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
顾温诚恳点头,也在回答百年前没有说出口的回答。嗯
随后或许是觉得清花糕也是个好东西,猫儿体型猛然膨胀百倍,一口吞下了剩余所有的清花糕。
——
玄月站在几十步之外,面无表情,却从他不敢有多余动作的肢体可以出他十分的忐忑。
“老东西,你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见了棺材才知道要死了,入了幽冥才知道错了。”
赤羽子对于顾温没有那么多敬畏,她从土堆里收集到一小撮骨头渣子,来到玄月跟前询问道:
“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给姑奶奶当个证人,我让顾温给你一个痛快。”
作为目前最大的妖邪头目,无论他是否主动或有意,三清道宗都不会放过他。仅仅是给那些被打为妖邪的修士提供丹药就已经足够把他活剐了。
“呵呵狐假虎威的小丫头,不过你也够格。”
玄月面对她就没有那么拘谨,他很识时务,恐惧不影响实际行动。
“不过你让本仙去给一个返虚期小辈的死作证,不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吗?何不让我去杀了那个阴阳合欢宗凶手,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呵嗯呵,你想的倒很美,你什么身份也配执法?”
“你们这个时代的规矩还真是多,原本的天下太平被你们搞得一团糟。”
玄月撇了撇嘴,他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知道擎苍在弄什么天下大同,也知道人族各洲如何在擎苍的规矩下戏弄一尊仙人,更清楚这些妖邪是怎么来的。
所谓妖邪都是正常修士,他们用力量去寻求应得的地位,用最朴实无华的弱肉强食构建社会。除了宗门传承与妖族不太一样,人妖并无区别。
都是血肉之躯,都是需要修行,只不过在外边明显比在建木洞天里活得更好。
然后擎苍的德行二字,硬生生的将无数大能强者一棍子打落,他们只能四处逃窜。同时这也是玄月被逼到对立面的原因,按照擎苍的逻辑,自己也是该死的。
除非他完全屈服于对方,遵从对方的意愿去行事。
可若是如此自己又修什么仙,又求什么超脱?
玄月有时不免叹息,一群正常的大能强者,只因为擎苍的独裁变成了过街老鼠。
“我不想跟你争辩,你只需跟我去指证阴阳合欢宗凶手即可。”
“然后呢?”
“然后你就要被押往三清道宗定罪,或许顾温有其他想法,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公证严明的赤天尊还有私心。”
“姑奶奶留在玉清派便是为了等他,偏心一些怎么了?要是其他人有意见,大可以去玉皇殿告我,大不了我不做了。”
赤羽子抱胸冷哼,她是喜欢讲理没错,但她又愿意为了顾温偏心。
而她也不想干了,天天厮杀巡视不如跟顾温到处闲逛喝酒。
玄月道:“明智的选择,你如今也算是时来运转将来,师姐恐怕因你而死。”
“你知道她在何处?”
顾温从远处走来,玄月下意识屏住呼吸,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庞仿佛蕴含某种难以言喻的大恐惧。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因为玄月感知不到任何异常。
顾温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会在意过去仇怨,比他还要世俗。
玄月微微定神,回答道:“师姐明知擎苍要杀她,早已远遁太虚,或许会躲藏几万年。不过你没有手段找到师姐吗?占卜,观星,测算因果等等手段。”
他小心翼翼的探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