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碑之内的世界翻江倒海,但剑碑之外,却始终平静,只是雨下的更大了些。
细雨连成珠帘,渐大的雨势落在广场上,声音略有些吵耳,雨天总是这样,当你心无旁骛,宁静自然之时会觉得雨声舒心,只是静静躺着就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可当你心中藏着事情,并为此急切想要得到结果的时候,雨声就会让人觉得焦虑。
“这李子冀,不会真的参悟到五座剑碑本源吧?好像从咱们宗门立派以来,还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做到。”
“倒也不是一个没有,据说二代祖师曾经做到过,但那都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二代祖师是不是还活着都没人知道。”
有洗剑宗弟子眉头紧锁,洗剑宗成立至今七百余年,如今门内明面上的五境大修行者撑死不超过一手之数。
天下的五境大物真的不多,诸如洗剑宗,武夷山,小玉宫这种地方,数百年积累下来,五境的大修行者,死去的加上还活着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
就算是近几十年崛起之势最快,名头最响的梨园,门内大修行者总共也就只有三位。
国公府权势滔天,也就两位大修行者罢了。
所以对于许多修道者来说,可能一辈子也没接触过几位五境大物,李子冀之所以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所站立的太高。
对于三千院来说,举目望去,能够看见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存在。
神教,佛门,儒山,北海,妖国。
身处云端上,所能见到的自然也是同处云端的那些人。
“没办法,灵气化雨,开满山桃花,积沙寺佛会力压佛子和神子,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过那样的场面,但只是听一听就能够感受到差距。”洗剑宗弟子摇头叹息,感到绝望的同时又觉得十分不公。
他认为李子冀能有如今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其本身天赋不凡,如果世间所有人的天赋全都相同,那么自己未必就不如李子冀。
但这没法改变。
因为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可对于李子冀顾春秋这样的人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天赋越好,能力越大,所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
成长所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会习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洗剑宗弟子都保持着沉默,静静看着盘坐在剑碑之前的那道身影,心里有些紧张,总不能真的参悟五座剑碑本源吧?
若是那样,洗剑宗的确是有些丢脸。
秦明和崔玉言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是带着一丝冷笑,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
从宁海潮去参加桃钟祭那一刻开始,洗剑宗就已经将三千院得罪的死死的,像今天这个机会,三千院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
若仅仅只是参悟五座剑碑本源,羞辱洗剑宗,似乎还有些不太够吧?
看顾春秋的模样,明显是还藏着手段呢。
那会是什么?
秦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
“你说,怎么才能让洗剑宗肉疼呢?”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通常只有两种解决办法,要么是不去想,要么是找个人问问。
秦明对这件事很好奇,不去想自然是控制不住的,那就只能问问崔玉言。
梨园弟子,总要比自己这个武夷山的武夫聪明些吧?
崔玉言苦笑一声,他哪里知道答案?
他看着面前高达百丈的五座剑碑,随口道:“要是能把这五座剑碑搬走,那洗剑宗一定会肉疼的睡不着觉。”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实在是大胆到了一定程度,秦明也是忍不住眼皮狂跳,要真是那样的话,可就不是简单的肉疼不肉疼的事情了。
肝儿都得疼。
不过,显然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广场上没有风,雨水笔直落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子冀的体内传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在他的周身无数雨滴被切割成水雾,逐渐淹没了身体。
“好纯粹的剑意。”
远处的洗剑宗弟子面露震惊,相隔甚远,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眉心隐隐作痛,下意识的就往后又退了几步。
李子冀为中心弥漫的水雾,正在逐渐扩散。
“看来,他已经完全领悟了三卷一。”
安静的广场上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淡淡的惊讶,还有一丝嘲弄。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小到了会被雨声覆盖的程度,但这句话的声音却很大,足够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的木桥上走了下来,身形掠至高空,然后一步一步地从空中往下走着,逐渐进入广场。
只有五境的大修行者才拥有踏空而行的能力,眼前这个女子自然不是五境大物,而是一名四境修士,她也没有真正的踏空,仔细看去,她的每一步都踩踏在雨滴之上。
孱弱细小的雨滴却能够成为她踏空而行的垫脚石,可想而知此人的实力已经强到了一种程度。
她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