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喂辅食,胖子不敢不吃,嘴是张着,眼神一个劲赤裸裸盯着粮仓,喂了七八勺脖子便拧来拧去,伸手去掰人的嘴,摸了摸含着不吞,他还津津有味啃着娘亲的手指。
嘴大就是为所欲为!
“亲家母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现在,进退不得……”如今这局势一天一个样,女婿和那边决裂至此,相当于叛变,还将人马抢走了。
季母看看嘻嘻哈哈喂奶的女儿,始终没问出口,叛变单干的决定是姑爷的主意还是面前女儿的主意……
别说季母,连季父都不好问,问容易,但答案本就带着罪名,话音未落罪名已定,是姑爷还好……就怕是自己的女儿!
现在想想女儿女婿怕是把他们两口子从遥城弄过来就开始谋划了,指不定更早,胆子真大!
望舒没正面回答。“千里遥遥的,谁知道呢!我们啊,过一天开心一天。明天去看看挖藕!”
三月里第一批插种的早藕要开挖了。
有男人在,自然全家出行,两架马车,随行护卫众多,有六骑前后开路,八条或黄或白的犬前前后后跟着。
“舒舒,我们出门怕不怕……?”前几天刚遭事,季娘子心有点慌,撩了窗帘到处细看,恨不得发现些蛛丝马迹。
亲娘那鬼鬼祟祟模样!望舒逗着女儿,“娘亲,跟河沼地是你女儿的一样,荆州是你女婿的。”
毋庸置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季娘子若有所思。河沼地是女儿改造的,为女儿所有。荆州,女婿打下来的,治理三年有余,有什么可怕的,再出现在人前便底气充足些,腰板刚挺直,结果下车发现驾车的正是女婿本人,差点脚下一踉跄。
季母以为女婿必定是从一而终骑着马,没想到半路变过来驾马车,这这这!
甫一下车,季守笑眯眯跑过来,递给望舒一根最嫩的藕带,指着不远处成片的藕田,“小姐,我去那边折的,洗干净了。”
嫩藕带,生吃味道也好。望舒接过来啃了两口,吃不惯,“还是泡着好吃。酸酸的。”
“那是,咱们一半地收藕,一半地收藕带,藕带量少,但卖得比肉还起价。”
抱着老大的唐伯看着夫人跟着季守跑得越来越远,又看看一旁抱着女儿站在原地听张三汇报的将军,冷不防见到不正经的韩霸天也往这边来了,直接拧头去看人头汹涌的另一侧,忙着起藕的货场。
那些来看挖藕和等着买藕的人,密密麻麻,和这处被护卫隔开,三三两两几个人的地方完全不同。
所以韩霸天一眼就看到了他,直直走过来。
“来来来,胖娃娃让韩叔叔抱一个!”
话音刚落,秦老大便蹬蹬腿伸手换了座驾。韩霸天眉开眼笑,看唐伯两手空空:“你把那个小乖乖抱过来!”
唐伯给了他一眼,“韩将军怎么不去?”就知道来抢他手上的!
“将军这么喜欢女儿,与众不同啊!”儿子随便谁抱去,女儿只能自个抱。当然弟妹也可以抱的,看了看远处那位先看人洗藕顺带又现场卖莲藕的娇女子,开开心心收铜板忙着呢!
“韩将军人生大事也该抓紧了。”少爷二十岁成亲,二十六七才做了爹爹,比多少人晚了好些年。只这韩将军都二十九了,还吊儿郎当的!要知道自家少爷虽没爹娘,可十八岁就知道围着还是小女孩的夫人转个不停了。
这才叫正常的男人!
老农将几条洗得白白净净的长藕送过来,“各位大人,试试我家新上的莲藕。生吃爽脆,煮熟粉糯!”
这广告词一听就是自家那人想的。秦修远接了一节,啃起来脆生生的,甜丝丝。
见一旁韩霸天试着塞块给躁动不安的老大,连忙阻止:“韩兄,别喂他。”他走近两步,“他能咬断的。”届时噎着就不好了。
“他能咬断?”韩霸天不信。
秦修远忧愁叹气,“他啃了亲娘一口,被饿了几天。”正是各种馋嘴的当头。
“嘶!”韩霸天连忙将莲藕拿远点,点点还在扑腾的胖娃娃,“对娘亲好点诶,你娘亲喜欢温柔的人,小伙子!”又以身撞撞好友,“是你的种。这般有劲!”
秦修远瞄说废话的兄弟一眼,没说话。
“弟妹一胎就给你添了一儿一女!哎哟,我都愁得睡不着了!”他凑过来看甜甜对他笑的小乖乖,一颗心成了糊糊,“哎哟,小乖乖,越来越好看了,让韩叔叔抱抱。”
亲爹没听见。
韩霸天感受着怀里差点给他蹦出屎来的胖子,夹紧沟子,龇牙咧嘴,“还是女儿贴心。乖巧。”
“她是弱胎。”没法像哥哥那样强壮。看她骨碌碌转的小眼神,就知她是古灵精怪娇俏俏的小顽皮,不知是那次望舒被人暗算还是被老大吸食她的营养,原本她应该长得更好。
韩霸天知他有心结,不管是不是天生的弱胎,经了那事,那边都洗不清对这个小乖乖犯的罪孽:“秦弟,不急一时。”
对怀胎待产的孕妇下手,禽兽不如。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何况秦修远还不是匹夫。
“哈哈!掉了掉了!”抱着一小把藕带的望舒跟着整了一大摞的季守后面,弯下腰,“我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