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王胥怒不可遏,冲上前一把拽起谢宓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谢宓顿感疼痛。
“我的妹妹是穗儿,那个贱婢,她何德何能!”王胥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句话。
谢宓脸色微变,直视王胥的怒火:“夫君你冷静些,事关家族颜面而非一人之荣辱,此女救驾有功乃是事实,认她为义妹也是权衡利弊之举。”
王胥双眼圆睁,血丝密布,猛地甩开谢宓的手,让她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你懂什么?那女子出身乡野、身份低贱,你要我认她为义妹?休想!”
“谢宓,你要真的视我为夫君,就不该处处与我作对!”
他疾言厉色一通,惹得丞相面色皆不快。
“逆子,谁教你如此疾言厉色?”
丞相沉沉开口,语气责备:“阿宓所言,皆是为家族解难之计,甚有道理。而你眼中只见儿女私情,却未思量当下应该先破流言。”
“依我看,就照阿宓之计,由你出面认那女子为义妹,也可与她解了仇怨,两全其美。”
丞相直接拍案点头定下此事,王胥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不甘心道:“父亲,我绝不同意此事!”
见王胥还敢叫板,丞相也怒道:“你不愿也得愿,我做主定下之事,你不得忤逆!”
丞相话罢,拂袖而去,不给王胥再讲的机会,此事俨然是板上钉钉了。
王胥愣在原地,紧握起来的拳头颤抖,他满心愤怒,忽地闻见沈穗的小声啜泣。
“表兄,你本不该承受这些。”
沈穗声音细若蚊蚋,小心翼翼地扯住王胥的衣袖,她通红的水杏眼含着泪,欲落不落。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表兄被姑父申斥我无颜再待在丞相府了——”
沈穗说着撇过头去,落下一两滴泪来,我见犹怜的模样,自然让在场众人心疼不已。
谢宓除外。
她可不惯着沈穗,开口讽道:“沈表妹可别这样说,你腿伤未愈,何况又有陛下的圣旨在,丞相府哪能不容你呢?”
“谢宓你够了!”
王胥将沈穗护在身后,他眼神冷冽,继续怒道:“你言辞刻薄,何时才能学会宽容大度?穗儿她本就无辜,此番又因我受累,你非但不加安慰,反而在此刻落井下石,是何居心!”
他的话足够让谢宓的心寸寸成冰,也引得沈菁蹙眉。
“胥儿,阿宓是你的发妻,你怎能如此曲解她?你父亲都发话了,此事议定后就不要再提。”
沈菁对谢宓这个儿妇,素来是喜爱的,虽然比不上对沈穗打从骨子里的疼宠,但也无法容许王胥这般冷眼对待谢宓。
沈穗一贯会察言观色,此刻躲在王胥的身后,泪眼婆娑中也善解人意道。
“表兄,你别再为我与嫂嫂争执了,这都是穗儿的错,比不上嫂嫂的精明强干,还总拖累表兄”
“穗儿莫哭,这怎会是你的错呢。”
王胥转身去哄沈穗,这“郎情妾意”的一幕,谢宓只觉得刺眼,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去。
她径自挤开王胥,手自然而然搭上沈穗的腕间。
王胥惊诧道:“谢宓你——”
谢宓也没搭理他,转而笑靥如花地望着沈穗。
沈穗被惊得微微一颤,水杏眼中的泪珠都忘了落下:“嫂嫂这是”
谢宓可不给沈穗讲话的机会,只顾拉着她亲亲热热道:“表妹啊,这身子是自己的,你这日复一日地哭下去,可对身体不好,不如再找大夫来诊治一番?”
谢宓话中绵里藏针,唇边笑意却愈浓,声音也再清亮了几分:“也免得——你这位疼爱妹妹的表兄忧心。”
话语间,谢宓的手指轻轻落在沈穗的脉搏上。
探过脉象之后,她心中冷笑:装的可真像。
谢宓眼中闪过寒芒,凑近沈穗,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表妹,这府中的风可凉得紧,你要保重身子才是。”
她掌管丞相府中馈,沈穗若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机,且试试呢。
沈穗听懂弦外之音,心尖颤了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显得无辜又楚楚可怜。
“多谢嫂嫂关心,穗儿知道了。”
“瞧瞧,沈表妹可比你那冷面的表兄,要善解人意多了。”
谢宓轻启朱唇调笑道,轻轻松开了挽住沈穗的手,目光飘向王胥。
王胥见状,眉头微皱,欲上前几步。
谢宓直接迎上去,拦住他靠近沈穗,一双玉臂直接环住王胥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夫君可是还在怪我?”
王胥略微有些手足无措,皱着眉头看向谢宓:“青天白日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
他装作推拒,谢宓也就顺势而起了,她似娇似嗔道:“那夫君可不许再与我置气了。”
王胥别扭地移开眼,话语间却是软和了下来:“你若不气我,我又岂会和你置气?”
谢宓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夫妻多年,她倒是现在才留意,王胥是吃软不吃硬啊
“看了往后啊,我可得多备些‘软语’,免得夫君再生我的气了。”
言罢,谢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