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志有着众多北拓跋男子的特点,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而豪爽。说话间,还冒着一股午时所食的韭菜盒子味儿。
“末将这就去请示领主大人。”
“在此之前,辉将军可否命人准备些干粮酒食?”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由得令辉志转身行礼。
“参见羽将军。”
“别再这废话,现在我都觉你甚是可口……”羽泛绿的眼睛似在盯着猎物。
“是,是。”骇得辉志冲下城楼准备这数万人的干粮。
“羽将军太过戾厉。”墨言淡然说道。
“戾厉?”羽笑了几声,“若是镇不住手下之人,怎能统御他们?”
墨言若有所思,虽不认同羽之所言,却又不得不承认,确有其理。唯有强者,才配站在顶端,统御江河。
“燕地百姓不比白城,还望羽将军约束好手下。”
“此事无需殿下劳心。”羽同墨言下城楼,而后散开。数万拓跋士卒绝不能一拥而入,因此还需羽在场指挥。墨言虽有苍狼玄铁令在身,不过既已至北拓跋境内,也就无需再发号施令的必要。
在向守军讨马之后,策马挥鞭,升腾一溜烟尘。两旁行人纷纷闪开,眼中满是怪异。
“这家伙是在自寻死路么,敢在燕地城内策马……”
“王公贵族如此自然无事,看这小子的衣着……”行人摇头叹着,却又喜闻乐见。“怕是活不过几个时辰。”
墨言归心似箭,已然忘了自己这身打扮。处与城中繁华地段的小院,是早些年购得的。进了小院,换身衣服再见纭星也不迟。
巡城人马披铁甲而执长枪,面色不善地挡至墨言跟前,打断其心之所想。
“大胆刁民,公然于燕地驰骋。将马扣下,人抓去新军营!”
未给墨言辩驳的机会,数人径直上前要将墨言拽下马。
“你们可还有王法?”
“王法?在燕地,梁领主便是王法!”燕地统领梁永元,本姓段,属于北拓跋另一部族。为联合众部族,其妹钰嫁于拓跋王,封为淑妃。墨言见梁永元,按礼应敬称一声“舅”。
“我要见梁统领。”墨言下马,挣脱众人。
“呦呵,还练过武。”巡城小头目先是一愣,而后拔刀想要仗着人多势众。
“给我拿下这混账!”墨言神色微冷,也有动手的打算。巡城人马不过图他胯下的马,顺带将其卖至军中,想赚笔横财。
墨言这个“外乡人”无依无靠,少一个寻常百姓也不会如何。
双方正待动手,墨言身后之人悠然制止。
“住手!”
“你是……”小头目眯起了眼,所穿的丝织锦衣尽染亮紫,披肩长发更显其身姿曼妙,若非若隐若现的喉结,定以为是位绝色佳人。
小头目咽着口水,脑中不断闪出各种猜想,不同的身份与面前男子配对。
城中之人如此打扮,必是那人。顿时满脸笑容,表现的极为恭卑。
“能遇见睿王殿下,实乃小人几世修来的福分。”男子淡笑微微,虽未责备之意,却还是令众人忐忑不安。
嘴角遗下的酒液以冰蚕丝帕拭去后,才缓缓开口:“这位你们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对他生出歹念,那便打错算盘了。”
小头目汗颜,连连摇头赔笑。
“怎么会呢,小的们只是觉得这位公子身份可以,才拦下询问。”
手下纷纷点头直呼冤枉。男子一脸玩味,对这出戏算是满意。
“若是您没什么吩咐,小的们就告辞了……”
男子噗嗤一笑,便是倾国佳人也会因此笑容而迷醉。
“本王有这么可拍么?罢了,你们去忙吧。”巡逻小队千恩万谢,蹑手蹑脚地离开,生怕扰到眼前这位睿王。
“你怎么在这里?”墨言并未转身,语气中更多的是敌意。
“墨言,这就是对皇兄的态度么?”皎洁如玉的面颊上没有丝毫不悦,缓步向墨言走来。修长手指搭上墨言宽厚的肩,摩挲着。
“你还是如此令人作呕。”
“啧啧啧,瞧你说的,可真是伤了为兄的心。”与墨言所带拓跋人的阳刚洒脱不同,墨言这位兄长可谓阴柔至极。他自幼待于皇宫之中,又因淑妃的溺爱,未有军功而先行封王。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便不打扰兄长的雅兴。告辞。”墨言上马往城中小院而去,将妖艳男子留于原地。
真是晦气,竟会遇到这家伙,墨言内心复杂。待至小院门口,门口的锁刺着墨言的眼。
莫非她们未到燕地?墨言跃至高墙,并未立马跳落。走至第二十格青瓦,跃至院内。忐忑的心随步入房间而平静,茶壶中水并未彻底凉去。
可能是出去散心了吧。墨言脱下破旧不堪的衣物,从沉香柜内取出衣裳,就地换上,胸前的伤口已化为白痕。
“墨言,你这小院倒别有一番感觉呢。”悠闲而懒散的声音传至墨言耳间,不由全身一颤。
“啧啧啧……又精壮不少呢。”妖艳男子肆无忌惮地望着墨言,眼神中透着不明的意味,引得墨言又是恶寒。
手抓起玄色衣袍,转身之间衣已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