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与之战!”四周一片寂静。男子额头皱纹又深了几分。“莫非我拓跋最孤傲的狼还害怕绵羊?”
站于幽州城楼上的是绵羊中的异数,他是羊群中的一头狮王,生生将一头头绵羊,训练成能与群狼匹敌的一群猛虎。
慕泽轩此行所带数千人皆站于墙头。便是昔日的“银月牙”与之搏杀也毫无优势可言。数千人,都是南华国中精锐中的精锐。
见无将领命出战,男子命人替他披甲。“一群无用的东西!”
“狼王还望三思。”众人劝阻,皆知此人是拓跋王的兄长,不愿让其冒险。
“你们这群败类,全都该死。”眼中充满嗜血的光芒,根本就是一头人形猛兽。众人皆低着头,不敢与他眼神相触。
“全军出击!”冷然下令,今日定要将幽州攻下。
前锋先行,马蹄阵阵如战鼓擂,携漫天尘土席卷而来。数万甲兵立于城前百米之外。
烈日炎炎,炙烤着两国将士。狼王骑马亲上阵,头盔上凸起之物,正是昔日死于他手下的头狼獠牙。眼中透出的闪电射向城墙上的中年男子。
“慕泽轩,你可还识我?”声音虽隔数百,却依旧清晰可闻。
“北方狼王,我如何不识。”幽州城墙上男子声音同样洪亮非凡。周围的将士脸色苍白,似乎身旁站的是头洪荒之兽。
“劝狼王您还是早日回归北方,莫在此停留。”面对敌将,慕泽轩依旧保持着敬意。若非自己并未将慕家暗卫尽数带来,便是再来十万敌军,他也毫不畏惧。
“你杀我爱子,今日我定要屠尽此城狗猪与慰吾儿在天英灵。”狼王之子,便是昔日被枭首的银狼牙团长。
“那便战吧。”慕泽轩叹息一声,眼中暴起的神光,令人以为他是神将下世。
“这才是‘南华战神’。”狼王狂笑,挥刀向前,“全军听我号令,随我进功!”粗犷如兽吼的声音蛊惑着身后将士。
“登上幽州城头的,赏牛羊千头,黄金百两;杀敌主将者,便是‘银月牙’之主!”数万人呐喊着冲上幽州城前。
骑兵下马,以铁链相连往城墙上攀爬。
墙头的慕泽轩盔上红缨随风朝后飘荡,沉声下令:“放雷石滚木。”
身后刚运到的投石车由数十名壮汉操作,一颗颗黑铁弹如陨星般划过城外疾行的小卒的头顶,落地时将正下方数人砸的血肉模糊,而后铁弹裂开,成百上千的刀刃飞出,或是穿透身体;或是划过喉间。
“华南将士,今日便是死在这,也要守住幽州!身后便是父老,便是我朝皇都!”
谁人愿家人惨遭杀戮,忍心山河被北拓跋的狼崽蹂躏。杀意四起纷飞,便是毫无生还可能,出城搏杀也义无反顾。杀……
吴郡街头早无人摆摊,一片萧瑟。流民们已经流荡至街坊,更有饥民开始成群结队,打家劫舍。
吴郡守府并未派人救济,而是命捕头洪昌坚守吴郡粮仓,令赵六守好自家府院。至于流民的死活,毫不在意。打算上报朝廷,从中拿些救灾的银两粮食。
相比之下,慕家早已有所行动。将所有的坊间变成了流民收容若,不少老者妇孺都在其中,至于青壮年男子,自发联合起来,保卫流民所不受劫匪所害。
其中也有不少劫匪加入其中,若非无粒米可食,谁愿成为劫匪,遭人唾弃。
“公子,公子!”夏竺焦急地在楼下喊着。
“何事?”慕琴正于纭星坐于楼上,眉间紧锁地思考着对应之策。
“吴郡守派洪昌来抄家。说是,说是我们擅自募集私兵。”慕琴所持之笔瞬间折断。“他敢!真当我怕他么。”
父亲为隐藏身份而隐忍,没料他还真当慕家可欺。
“星儿,你随我一道去。”慕琴不安将纭星孤身留在书楼。起身转动身边的虎头,书楼隆隆作响,在身后的书柜上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物藏于怀中。
“慕琴,那是什么。”纭星满是好奇,那是一块金灿灿的牌子,莫非是想用此去贿赂吴郡守,塞住他的嘴,息事宁人?
夏竺将马车牵引至书楼门口,慕琴与纭星同坐一辆马车。自碧浣想要加害纭星后,慕琴就不再放心让其一人独处,若非睡前被春香丫鬟从房间赶出,自己便在纭星屋里睡下了。
纭星暗自赞叹夏竺小小年纪竟会驾车,昏昏沉沉地将要在车中睡去。行至吴郡守府,慕琴见纭星熟睡,不忍打扰,命夏竺守在马车上,不必随自己进去。
见门口无人轮值,慕琴径直往内府走去,只听的一群女子的娇声欢笑,不时有琴音从屋内传出。
“站住,此乃郡守内院,岂是你能闯的?”
慕琴脸色铁青。“幽州战事激烈,郡守不平民心,终日只在家中饮酒笙歌。”
“放肆!你是想造反么。”为首捕头拔刀而立。“将这刁民拿下。”慕琴反手将众人的刀卸下,并未下杀手,将其皆击倒在地。
“是何人在外喧嚣?”吴郡守不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屋内笙歌暂歇。
慕琴一把将门踢开。吴郡守一愣,脸上露出虚伪的笑。“贤侄前来可有事?若是与我辩解你家未养私兵,便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