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莫要做傻事!”刘德业急。打劫是重罪,自己既已知晓,定要阻止。
纭星只觉这书生迂腐,却未心生厌恶,解释道:“这位公子,你也听见秀秀说那是剧毒之物。不将此事告知那人,后果你会不知?”说罢就要离去。往后摆的手却被一只大而粗糙的手拽住。
“你做什么?”纭星羞恼。男女有别,连走路都不能靠的太近,更别说有肢体接触了。想要挣脱,离这书生远些。怎奈刘德业将手紧握,挣脱不得。
“这位公子,请您高抬贵手。”
“小姐,高台贵手不是这么用的……”
纭星扶额,见秀秀将要被人群淹没的无影无踪,反手拉着刘德业就跑。
“姐姐,你们倒是快一点啊。”
“你姐我一个弱女子,还拖着这么重的书生,怎么可能跑得快。”纭星喘着粗气。
“慕小姐,”刘德业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柔软,感觉身体有用不尽的力气。“小姐,我自己会跑,你不用一直拉着我……”
纭星无语,喘着粗气并带着怨气。“你,不早说,还请松开你的爪子。”
刘德业“哦”了声,讪讪地松开。见纭星又紧跟秀秀而走,也跟了过去。虽然今日损了二十两银子,刘德业却觉得莫名的高兴,一切事物仿佛蒙上了粉红的面纱,并且还脚下生风。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纭星则是纳闷,看着身后的刘德业嘿嘿傻笑,真想停下来,问他是什么让他高兴到现在。现在却看见了秀秀所跟的买参人,其实秀秀所说的买“参”之人,就是刚才那言语刻薄的中年妇女,身旁还多了个男子。两人穿着的衣裳为麻葛所制,并不是阔绰人家。
“娘亲,你真的相信那小贩所说,这红皮人参能治好爹的顽疾?”
“他一看就是老实人,才被两丫头欺负成那般模样。怎么可能骗我们娘俩……”
“呵呵。”纭星微忍住,发出了声。此时已到再无他人经过的巷子,妇女与男子转过身,当即认出了纭星与秀秀。
“是你。”妇女先是惊讶,而后冷眼相待。“是我。”纭星见已被发现,坦然地拉着秀秀不再躲藏。“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你会有这么好心?”妇女眯着眼道,尖细的声音刺进纭星的耳朵。“娘。”男子拉拉妇女的衣袖,倒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我觉得还是听她会讲什么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妇女气极,连连打道:“你是精虫爬上脑了么,看见这狐狸精就走不动了?”而后又对男子窃窃私语,“她肯定是来骗夺这山参的。”
纭星脸上冒着寒气,自幼听力好到不行,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大娘,你还是听这位小姐一声劝吧。”书生刘德业出现,劝道。
“你不是那个替那狐狸精付了二十两的人么。读书人啊。”妇女见是刘德业感叹罢,反倒劝起刘德业:“你定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我听说狐狸精最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眼神真挚,更是令纭星无言。一口一个狐狸精,自问没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妇人的言辞的刻薄倒是毒辣的很。
秀秀紧紧握住纭星手,怕姐姐冲动,像当初砸墨言那般砸对面的母子。
若非是秀秀要救你们,我才不会来劝你们。这大婶若是吃了那参,被喷一口定将毒到一群人吐血身亡……
秀秀忙上前解释道:“婶婶,你真的错怪我与姐姐了。那不是珍稀野山参,那是毒药。”
“小丫头,你甭想骗我。”妇女态度坚决,道:“你与那狐狸精是一伙的,说的话我可不信。”
“不许你说我姐姐是……”秀秀涨红着脸,想要和面前这大婶理论。可她怎能敌过在街坊间久经唇枪舌战的妇人,没说完一句就说不出话来。
纭星将秀秀拉回自己身后,秀秀已经受不少磨难,没必要再受这份气。旁边的男子也将气势汹汹的妇人挡了下来,而后道:“这位姑娘,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谅解。你们说这野山参是毒药,可有什么证据?”妇女在后面敲着爆栗,丝毫不在意有外人在场。大骂道:“不孝子,你竟然这么说我?!老娘我打死你!”痛的男子龇牙咧嘴。
纭星无言,叹气道:“秀秀,你给他们解释吧。”刘德业则护着纭星,怕对面这对母子冲上前对纭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秀秀平复心绪,道:“这其实是商陆根,只是形状很像人参啦。”
“你继续。”男子点头道。
“其实商陆的白根也能吃,只是没有人参的功效。人参用刀切切,切面就又一圈圈的印记,人参就不会有。”
那妇人也认真地听了,想要找出话中的漏洞,却发现自己对于商陆与人参根本不了解。“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婶婶,我骗你干什么啊?”秀秀对于妇女的不信任很是纠结。“我们不要你这根破宝贝。”纭星忍不住开口道,“我们只是提醒一声罢了。回去后你们就算全部吃了中毒身亡,我们也毫无所愧。”这妇女现在又要与纭星争论:“我说你个狐狸精怎么说话的,自己行为不端还咒我全家?!”说罢要撸起袖子与纭星大打出手,被刘德业与儿子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