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嫔有没有弹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花心思讨好,哪怕这份心思显得不那么聪慧。
不出意外地,恬嫔将皇上又请回了延禧宫,叫碎玉轩的淳贵人一夜好等。
两人本就不那么对付,在请安议事的时候就更加看不对眼了。
“有些人真是好心情,寒冬腊月地在树下弹琴,也不怕把自己冻成了结巴。”
淳贵人抹着额头上被热气熏出来的汗,眼睛不住向恬嫔那儿飞眼刀子。
偏生恬嫔这时候不出言反驳,作出一脸餍足的模样,将淳贵人气的更加面红耳赤。
“是啊,有的人呢,是皇上主动要去看望。有的人呢,是半路拦了皇上。
淳贵人,你便让让这皇上都想不起来看一眼的人吧。”
祺贵人倒是会说话,她这一句话不仅讽刺了恬嫔,连带着那些许久未见皇上的妃嫔,也一并讽刺了,就连敬贵妃的面上都有些不太好看。
“祺贵人好一张巧嘴。”陵容倒是敢开口,毕竟在座的也只有她,喂了祺贵人好大一壶汤。
过去陵容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全靠着皇上对她的愧疚,才逃了私自训诫妃嫔的惩罚。
如今她已经有了名副其实的六宫之权,却还没有拿任何一个人立威。
“皇上喜欢谁,就是谁的本事。这宫中有子女的妃嫔众多,常常能得皇上眷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你瞧瞧淳贵人就知道了,皇上忧心七阿哥时不时就要去瞧上一眼。”
陵容与敬贵妃对视了一眼,继续笑吟吟地看着祺贵人,“你啊,也该努努力,早日为皇上繁育子嗣,届时就不需担心没有皇上眷顾的事儿了。”
祺贵人悄悄哼了一声,她也知道,这敬贵妃,曹嫔与欣贵人都是不怎么得宠的,但她们膝下都有子女,也由不得自己这样嘲讽。
就连刚刚真正被讽刺的恬嫔,膝下都有一个怀恪公主,若是她真的翻了脸,再喂自己一壶糙米薏仁汤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祺贵人没有害怕,心中反而更恼怒了起来。
安陵容那个家中一无是处的卑贱女子都能育有一子一女,坐稳了妃位,自己也要想办法有孕,稳稳压她一头才行。
瞧见祺贵人闭口不言,陵容也没心情探究她究竟在想什么,目光一转便落在了淳贵人身上。
“淳贵人,如今七阿哥的身体如何了,太医们伺候的可还尽心。”
“晟妃姐姐,”淳贵人丝毫不见不悦,反而露出那纯真又可爱的笑脸,“七阿哥如今身体都好,这几日寒风凛冽,也没有再发热了。”
“那便好,若是炭火不够用了,可一定要和贵妃娘娘说才好。”
“炭火之事早就交给你处理了,何苦这样麻烦,还要来找我说明呢。”敬贵妃语气倒是平淡,丝毫看不出被陵容分权的不悦。
“自然要姐姐问过的,妹妹行事常有疏漏,还是有姐姐帮忙把控,才不至于坏了事情。”
陵容方才替恬嫔开口,自然有些担心敬贵妃觉得自己飘了,不将贵妃放在眼里了。
此时这话也算是找补,叫众人看看,除了皇后之外,众人还是要以敬贵妃为尊的。
“妹妹言重了。”敬贵妃态度还是一如往常,叫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恬嫔在这个时候才悠悠然地开口,她抚着鬓发,“若是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这孩子啊又怎么会在眼皮子底下染上风寒呢?
你说对吧,淳贵人。”
“希望怀恪公主身体一直都好呢。”淳贵人意味不明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她的笑意还是那样可爱,却叫人觉得莫名有些生寒。
只不过恬嫔可不觉得,她眯着眼睛,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怀恪的身子当然一直都好,毕竟有我这个亲额娘一直照顾着,尤其是还有皇上常常过来看望,有些人就算是想下手,也碰不到呢。”
“恬嫔姐姐真是爱说笑,谁会对小孩子下手呢。总不至于是自己做过,就觉得别人也会这样恶毒吧。”
又来了,陵容揉了揉耳朵,视线又飘到敬贵妃脸上去了。
很意外地,陵容在敬贵妃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忧虑,难不成六阿哥的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吗?
毕竟六阿哥和七阿哥都是同一个方子下催生的孩子,只怕会先后出现同样的病症。
只不过自从七阿哥高热不退之后,敬贵妃就一直精心照顾着,六阿哥也因此一直养的很好,还未曾出现过什么大问题。
但如今看来,六阿哥的情况恐怕也不太乐观。
心中抱着这个疑惑,陵容便有意去找了太医,了解六阿哥如今的情况。
只可惜何桉鸣与卫临二人都不是负责六阿哥身体的,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清楚。
周太医倒是清楚一些,只不过他为人更加古板,不愿意将病人的情况泄露太多。
这其中是不是有敬贵妃的嘱托陵容并不清楚,但如今她查不到更多消息,也就没办法帮助敬贵妃想什么办法了。
但她还是留心问了何桉鸣,有没有什么办法,调理好六阿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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