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的很快,在为淳贵人把脉期间,鸣玉又去了承乾宫,将陵容也给请了过来。
一到浮碧亭附近,就听见淳贵人的痛呼声,叫陵容不由得为夏冬春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这情况自己来了又有何用呢?陵容心中略做踌躇,但还是随着鸣玉去找夏冬春了。
反正这件事儿与自己并无干系,给夏冬春当个主心骨也是好的。
“安……你怎么也过来了。”
夏冬春一见到陵容就跑了过来,她下意识站在陵容背后,好像这样就能躲掉淳贵人那一叠声的痛呼一般。
“居然不是你派人来找我的吗?”陵容目光越过夏冬春,落在了一旁的鸣玉身上。
“晟妃娘娘,是奴婢自作主张,”鸣玉立刻蹲下行礼,“奴婢是看小主太过害怕,想着有娘娘在,会更安心些,所以才……”
“起来吧,”陵容也没打算在眼下这种情况斥责鸣玉,她将藏在自己背后的夏冬春给拉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冬春这才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说出来,其实不过是口角之争,只不过夏冬春是个脾气爆的,被淳贵人刺了两句就忍不住动了手。
只不过夏冬春还是顾忌着陵容说过的话,便只是推了推淳贵人的肩膀,想放些狠话叫她小心些。
却没想到淳常在差点摔倒,被吓得动了胎气。
嘱咐了你多少次,为什么偏要去做呢?出了事情才知道害怕,哪里还来得及。
陵容心中恨恨地说了好一会儿,方才叹着气开口,“看看太医的诊治情况吧,不要太过担心。”
陵容带着夏冬春走进凉亭,正赶上章太医把完了脉,“章太医,淳贵人的情况如何了?腹中皇嗣可有影响。”
“晟妃娘娘,如今淳贵人动了胎气,微臣已经为她用了保胎丸。
若是一柱香之后不再腹痛,这皇嗣便能保住了。
但若是迟迟不见效果,只怕是……”
章弥叹了口气,他略微拱手,便去吩咐着其他人去熬煮保胎药了——毕竟一柱香之后无事,也只是暂时无事罢了,还需要后续不断服用保胎药,才能彻底将孩子保住。
唯一的好处就是如今胎儿已经八个月了,即便立时产子,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保住。
民间虽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但只不过是一种错误的认识罢了,八个月的胎儿存活率反而要高上许多。
很快,就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她同样没有立刻训斥夏冬春,而是去看淳贵人的情况。
所幸此时淳贵人的情况已经渐渐好转,那痛呼声已经渐渐减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陵容瞧了皇后一眼,两个人眼神无声地交流了一番,皇后方才开口询问夏冬春方才的情况。
夏冬春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只不过皇后并不像陵容一般忍耐,她立刻便开口训斥了夏冬春,还惩罚她抄写宫规,待淳贵人身体恢复之后,带上抄写登门致歉。
夏冬春心有不悦,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嫔妾知道了,皇后娘娘。”
见她老老实实地认错,皇后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本宫会将此事告诉皇上,至于皇上会不会惩罚于你,本宫便不知情了。
但本宫会为你求情的,夏贵人也要在延禧宫好生悔过才是,明白吗。”
夏冬春再度点了点头,她此时只觉得十分委屈和丢人,恨不能直接躲回延禧宫中。
好在章弥此时走了过来,他向皇后娘娘回禀淳贵人的情况,“如今保胎丸已经起效,淳贵人腹中的胎儿暂时无恙。
皇后娘娘,碎玉轩已经将保胎药熬煮上了,便派人将淳贵人送回碎玉轩吧。”
皇后娘娘又细细询问了淳贵人如今的情况,章弥一一解答之后,方才派人将淳贵人送了回去。
因着不放心,皇后便跟着,一同去了碎玉轩。
而陵容则陪着夏冬春,将人给带回了自己的承乾宫中。
一路上夏冬春都想跟陵容说话,但奈何陵容根本不想理她,只是一味闷着头向前走。
“喂,你不至于这样恼怒吧,明明和淳贵人吵架的是我才对。
要是不开心的话,也该是我才对啊。”
陵容转头看向夏冬春,她其实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恼怒,更多的是觉得无力。
说出去地话不被人重视,这感觉确实不好。
但陵容习惯于憋在心里,也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夏冬春,于是她只是摇了摇头,“夏贵人小心些吧,口舌之争确实会叫人痛快一时,但后患无穷,今日你也体验到了。”
夏冬春嗯了一声,“我之后不会再和淳贵人争吵了,等到她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知道算账是好事儿,但若是不动脑子,可就是坏事了,知道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夏冬春试图拉住陵容的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因为我说的话,你没有听。”
陵容还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今日之事本来可以避免的,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不想淳贵人的孩子生下来,今日就可以顺利栽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