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邦菜,老顽固,我都说了不来,还非要逼着我来。”
“早知道儒家的人都是这个德行,我就不要了。”
“动不动就是什么之乎者也,听得头都疼。”
马车在路上缓缓行走。
李恪坐在车厢内,瞧着前室驾车的庞树生,嘴里不住的小声嘀咕。
说他迂腐,他倒是能放下架子给自己驾马。
说他不迂腐,他又非要说什么礼仪之类的话,逼着自己去见李治。
见就见呗。
他竟然还逼着自己去找李承乾,见见李承乾,说什么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好好地看看自己跟李承乾的差别在哪儿,以后万分小心。
嘁。
全都是鬼话。
事在人为,有这么多对比的话,别人不也成事了?
“殿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您自己不谋,只靠天意,何时才有个尽头?另外,您说话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下官全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了,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该答应你进天策府!”
“是您请我来的。”
李恪彻底没了脾气。
两人斗嘴的时间,马车进入皇城。
李恪本以为庞树生会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憧憬与向往,会狠狠的看几眼皇城内部的模样,结果庞树生连侧头都没有
,一直都盯着眼前的路。
“老庞,你当年中了进士,这几十年你都在长安,这里可是你前半生最想来的地方,现在来了,你都不打算好好看看嘛?”
李恪忍不住出声询问。
庞树生坦然轻笑:“有什么看的?无非是就草木砖瓦。以后有了机会,好好地看看,现在看不也是白看?若是不成事,这皇城啊,看了还不如不看,还不如我想象中的好。”
“你倒是洒脱啊。”
李恪闻言笑了起来。
来到东宫外。
李恪傻眼了。
李治的册封大典都已经过去三天了,来送礼的官员竟然还能挤满整个东宫院门。
当年李承乾被册封……哦对,当时李承乾还是个小娃娃。
“都让……”
“不要喊,自己过去。”
李恪刚要大声呵斥,庞树生拦住了他,默默地搬出马凳,让他下马车,一同走过去。
有庞树生在身边,李恪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只好按照庞树生的要求站在官员后面排队等候。
也不知道是前面的人太过于欣喜激动,还是因为周围嘈杂的环境让沉默的李恪和庞树生没有存在感,他俩站在队伍中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认出楚王。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李恪急的抓耳捞腮
,庞树生则是面色平静。
“殿下,你看到了吗?就只有刚刚我们前面的就有三十一位,其中有四人都是正三品官员,有七人都穿戴大户人家才穿的蜀绣。”
“有吗?我怎么没注意?”
听到庞树生的介绍,李恪皱眉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等待时看到的,当时只顾着着急,全都忘了观察了。
“殿下,您再看看后面,这些全都是五品、六品的官员啊。”
庞树生眼神示意李恪回头看。
只一眼,李恪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这些官员有什么用,又不管事。”
“此言差矣。”
庞树生摇头:“殿下,您一般在楚王府做事,您做出决定,有谁去做?”
“王玄策、李千里他们,怎么了?”
“若是王玄策是晋王派去的奸细,您还有能耐斗得过晋王吗?若王玄策不是,但王玄策的心腹是呢?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官员,这世上存在即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老庞,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过分?”
听着庞树生的教导,李恪吧唧两下嘴:“这才半天的时间,你都教训了我五六回了,从小到大我母后都没有教导过我这么长时间,大哥,我才是楚王啊,你只是我麾下的……”
“身为
臣子,这是本分之内的事情。”
庞树生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李恪的话,顺便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李恪。
“这里面是啥?”
“什么都没有,去送吧,这只是一个噱头,您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送礼。”
两人说话的时间已经轮到了李恪。
守门的侍卫鼻孔 朝天,按照惯例朝李恪伸手要过路费。
李恪拍了下他的手,默默地盯着他。
后者吃痛低头一看,瞬间腿肚子一软,直截了当的跪在地上:“楚王殿下饶命,楚王殿下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小人……罪该万死。”
一听说前面站着的是楚王,那些官员瞬间沸腾了,四下逃窜而去。
都知道楚王不好惹,要是楚王看到自己的面孔,以后不让自己办事,那以后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因此,那些官员一边跑一边抬手挡着自己的脸。
李恪脸都头懒得回,带着庞树生进入东宫。
东宫内的陈设没有过多的改变,该有的还都在这里,只不过增添了不少的奇花异草很符合李治的气质。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