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面骂太子狗东西,这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恪不但骂了,而且骂得格外的游刃有余,就好似李世民来了,他也还是这句话。
李承乾闻声大怒,直接一下就站了起来,怒喝道,“李恪!你找死!”
一直都稳坐如山的他,此时此刻却是再也绷不住了。
谁让李恪这一句“狗东西”实在太破防了呢。
身为太子的李承乾,何时被人这么骂过。
即便是李世民,那也从未如此骂过,更何况其他人?
可偏偏李恪骂了,而且还骂得格外的大胆,不见任何胆怯之色。
见得李承乾大怒,李恪当即给了他一个冷眼,眼角之中闪过一抹不屑,淡淡道,“我即便死,那也是死在你后面。”
“像你这种只知道醉心于争权夺利的太子,有什么资格君临天下?”
“我真的很怀疑当初父皇封你当太子的时候,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被纱布蒙了眼,怎么就这么瞎呢?”
说完,李恪起身就要走。
可谁知李承乾再度一声怒喝,“站住!”
“你敢辱骂父皇!”
“你想造反不成!”
眼看着李恪有恃无恐的连带着将李世民也骂了,李承乾更慌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之人,更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恪。
此时此刻的李恪就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透,一点都看不透,好似面临万丈深渊,云雾缭绕之下,他根本看不清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可是当他网下望去,那股直触他心神的恐惧却霎时间涌上心头,让他头皮发麻。
换句话说,此时的李恪就像是一个完全能够为所欲为的人。
他之所以还坚守着现有的条条框框,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乐意这么做。
而用更贴近李承乾此时想法的话来说,那就是现在的李恪,似乎随时都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东宫之主。
这岂能不让他感到恐惧?
“我从来没向其他人表露过我的真实心迹,今天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你可以想方设法的对付我,从我生意上下手,从我身边的同事下手,甚至是我的亲人,其实我都可以理解。”
“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炸掉军器监呢?为什么要炸死那么多无辜的千牛卫呢?”
“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你记得你自己跟我说过什么吗?即便死了六百多个千牛卫,父皇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现在我
很想问问你,炸死那么多的千牛卫,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还是说,在你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你一个人的胜利,完全可以牺牲掉任何可以牺牲的人,即便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
李恪不愿杀人。
至少在他的人生价值观当中,没有利用他人生命来为自己谋利的教条。
这不是什么圣母心,也不是什么大道理,这是生而为人的基本准则。
九年义务教育告诉他,人生来平等。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却从未想过要去真正的害死一个人。
即便是当初远征塞北,他也是能少杀便少杀,能用言语解决的问题,坚决不动用战争机器。
可现在,当他看到眼前的李承乾,想到李承乾为了夺取功利而做的这些事,他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或许,这就是时代的原因。
但就算如此,李承乾也是接受过儒家思想教育的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
他怎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
李承乾听到这里,忽的一下子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李恪。
他的脸上一反常态的浮现出一缕惊慌失措。
他没想到的是,李恪最后说的话,居然是这些,而不是让他去认罪。
甚至他细细回想,李恪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让他去认罪的意思。
李恪只是在说着,那些他暗中做过,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
他想干什么?
李承乾完全搞不懂,他不知道李恪说这些话给他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于是他用十分艰难的语气问到,“你到底想怎么样?”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军器监爆炸的真相。
可当他听到李承乾的这些话,看到李恪脸上那惋惜中带着失望的表情,他动摇了。
他想知道李恪此来,到底为什么。
李恪摇了摇头,因为最近睡眠不好,甚至咳嗽起来。
好一阵后他才看着李承乾道,“别太拿自己当个东西,也别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想以后每每到了晚上便噩梦缠身的话,那这些话就当我没说。”
“但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那就住手。”
“这天下的确是李家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但绝不是你李承乾的天下。”
说完,李恪转身便走了,再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他觉得也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倘若李承乾知错能改,那这件事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