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一行人,相距数步,指指点点。
突然,人群中有一名老者,涕泗横流道:“这就是汉使啊!”
“老夫避祸西域,不想死前竟能见汉使复通,死而无恨
矣!”
“老先生是何人氏?”身后便有人好奇的问道。
高昌虽然在西域,但大汉数百年对西域的汉化已深,高昌的衣着文字,语音习俗,与几百年前如出一辙。
“老夫关中长安人氏,仁寿四年来西域……至今,恐怕有三十年了吧?”老者思索道。
何止三十年,从仁寿四年至今,经历了大业十三年,武德九年,贞观十一年。
老者来时风华正茂,跃马横刀,斩杀数队盗匪,今日却垂垂老矣。
“老先生何不归乡?”
“身躯已老,生难归乡,死的归乡即可。”老者默然叹道,神情为之一哀,见到王玄策手中的节杖,顿时精神一振:“老朽岂尊使一事,请尊使容老朽言语。”
说着,老者就要下拜。
王玄策哪能让这八旬老者跪下,连忙和裴行俭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老者扶住:“老人家有何事,但请直言,晚辈若能为之,绝不推辞。”
“此事与尊使言易如反掌 。”老者有些哀伤,显得颇为落寞,指着自己说道:“尊使返归之时,请携老朽尸骸归故土。”
王玄策闻言,一阵恍惚,眼角湿润。
刚想落泪,却听得身后裴行俭昂扬之声,“老人家不必回中土,今后高昌便为我大唐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