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划拨给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点的自留地其实都只能勉强够口粮,劳改农场分到的菜地一直很小。
公社支书掐灭旱烟,“那就开会统筹吧。”
公社小学下午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已经响起。
正好中断谈话的两人瞅见小孩还玩药片呢,这么久了愣是没往嘴里送,气得公社支书喊着;“徐老太,小孩要不要,送你了。”
徐春娇特别绝情的来了一句‘不缺’,利索的迈步出了屋子。
今儿有点忙了,人溜达到菜园子。
先锋生产队也种包菜。
这种蔬菜搁外地都得七月份秧苗后移栽,农技员本来就是外地分配来的海岛,知道本地不用那么早,结果今年移栽晚了导致包菜长成了菜心,还抽了菜苔开小黄花呢。
一看有人来拿菜,农技员热情洋溢的一路掐着菜苔送过来,“菜苔比包菜好吃多了,来来来,徐老太,吃饭吃面配菜苔都妥妥的妥妥的啊!”
徐春娇凑上去看了眼,哎呦呦,年纪轻轻眉头都有川字纹了。
这玩意就是人体往上走的气不太快,瞧瞧法令纹也出现了。
川字纹和法令纹都是配套连着出现的,就是气往上走不顺畅出川字纹,腮帮子往下垂挤出法令纹。
农技员有点紧张问:“那有啥影响啊。”
徐春娇握着菜苔说没啥大影响,就是显老,然后走了。
没种好包菜还喜提显老两件套的农技员更加忧愁的看着一大片包菜菜心。
秦淑芬闻声寻思好像是婆婆的声音。
人最近被分配到新菜地去了,但是这几天开始收蒜头,人又得朝这边搭把手。
她加快速度到跟头前没见着婆婆,听说只拿了菜苔就又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抽了些蒜苗一并送去。
人刚到荒屋就听见侄子牛建军跟在老太太屁股后头高高兴兴的说:“奶奶,你真的没有骗我。”
秦淑芬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之前姑子说要做炒面,老太太答应过给侄子做一份呢。
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心里头也记事啊
当妈的秦淑芬心里头就记了一笔,往后她答应菜根和洋辣子啥的,也得给人兑现咯,小孩不好忽悠呢。
小儿媳送来的蒜苗倒也有用处,徐春娇在炒面快出锅的时候沿着锅放一圈炒炒还挺好。
“好香”
外头走进来个人,牛建军一看蹦得老高:
“二叔”
牛进鹏笑呵呵的卡着侄子脖子往上提,就这么提着脖子转圈圈,本地玩法叫坐飞机。
徐春娇空间里的医疗系统都报警了,平平仄仄语音宣布容易引起关节脱位。
甚至连治疗方案都提前出了,得颅骨牵引,就是在脑壳上开个口子,还得头高脚低达到牵引的目的。
徐春娇疾步过去,对着归来的二儿子后背就是几巴掌。
挨了老太太几记铁砂掌的牛进鹏老实了,胡子拉碴的亲了亲侄子,惹得牛建军‘哎呦哎呦’的躲。
人最近频繁离开家,这会思念是真上头了,喊着‘妈’就要朝老太太扑上去,然后又挨了一记铁砂掌。
徐春娇的表情却是和缓的,看着灰扑扑的儿子以及还拎手里头的行李就知道人进生产队连家都没回先来的荒屋。
她就把锅里头剩下的炒面全勺起来给人装了满满一大碗,赶鸭子似的挥挥手;“吃饱了滚回家给你媳妇说一声。”
牛进棚把筷子放桌上怼了下埋头吸溜着吃,“妈,你放心没饿着,在外头吃的挺好的,我干活都可有劲了。”
徐春娇给人倒了杯开水,偶尔才问几句车队的情况。
“别的车子不知道,反正我们车队的车子全买满了,还买了些麦子”
“妈,咱们这吃面粉少,原来新小麦磨面不好吃,因为含水量太高,打出来的面粉发黏,所以小麦放上两三个月,等成熟期过了以后再去磨,跟咱们这爱吃新米还不一样”
说话的功夫,半碗炒面条就下肚了,吃太快吃进了空气,整得直打嗝。
徐春娇掐人虎口没见效,又叫人喝了口水屏气一会,也差点意思。
牛建军还去捧了一碗水。
村里长辈们说打嗝的时候顶着水,拿根筷子在碗底敲敲敲的就能好。
牛进棚蹲着给侄子弄,效果大不大也无所谓,主要是不辜负孩子的心意。
人打着嗝示意侄子继续吃面吧,抹了把凳子正要往下坐,谁知道老太太冷不丁的抽走了凳子,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吓是吓着了,嗝也好了。
人老老实实的放慢速度继续叨叨。
粮食好像都送去了粮管局的粮仓里头,接下来要怎么分,什么时候分到位就不知道了。
这年头是农业支持工业,说白了就是先顾着城里人。
返程的时候牛进棚偶然就听见车友感慨城里妥了,心里怪不是滋味,这会连面条都不太香了。
人吃了面主动洗好了碗才喊了声,“妈,我先回家看看,东西先放你这哈。”
徐春娇擦擦手拉开编织袋,里头是一大包老蚕豆和几瓶子看不出啥玩意的东西。
人一回头想一句,结果牛进棚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