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怎么说也算是顺当的坐上了火车。
就这一桌吃的,谁路过都得多瞧几眼,都把小孩子给馋哭了。
老牛家儿媳妇们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也是头一回如此的奢侈。
老多吃的没见着过了。
像上车前儿媳妇们买的地力糕,那小奶锅装得满满的,上头薄荷水和蜂蜜调成的卤就怪好吃的。
听说原材料是番薯,徐春娇寻思那贵不到哪里去,听得三个儿媳妇内心泪水哗啦啦的流啊。
买的时候她们也是这么寻思着。
摊主那会说现在还不是起新鲜地瓜的时候,而且蜂蜜也挺贵的,三个人也只是想着再贵无非是几分钱。
那玩意称出来一看两块钱天价,这都可以买两斤猪肉还有余下的钱!
可还能怎么着,切都切了,头一回出远门的三个儿媳妇脸皮也薄,再加上还得赶火车没法撕巴,就这么含泪吃了闷亏。
三个儿媳妇一琢磨,世界上还是坏人多啊。
这一趟火车得坐一天一夜,三个儿媳妇愣是轮流着放哨,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算是熬到了下车的时候。
徐春娇领着两孙子,叫晚辈们四处瞧瞧。
牛进家在信里并没有说明有没有人来接站,但徐春娇知道提前往儿子那地挂了电报,而且周秀兰那女婿曾提了一嘴,道那地儿比较特殊,该是有人接的,否则也进不去。
三个儿媳妇纷纷应了,下了火车就一人一个方向张望而去。
秦淑芬没走几步就感觉被人尾随了,她余光瞥见是一个剪着小平头的男人。
对方始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
打从之前差点碰上人贩子以后,秦淑芬就始终提着个心眼。
她在外地没认识的人,所有人统称为不怀好意,这就安全多了。
刚好有一列火车到站,秦淑芬飞快的汇入人群中又跳上了火车。
列车员喊:“到站了,还上车干啥呢!”
秦淑芬一边应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拎出件给牛进家带的衬衣穿上,从另外一边溜达着下了车。
人心急火燎的找到了妯娌,拍着心窝子说好危险啊,又遇到坏人啦,得亏跑得快,否则还不知道发生啥事呢。
黄水仙和姚红霞听得心头直跳,三个人的注意力全在瞅谁像是坏人上。
正好牛翠兰过来会和,她瞅了一圈也没瞧见有人举个牌子接待他们,大概率确实是没有吧。
既然没人接站也只能自个去了,徐春娇开了空间的导航,领着儿媳妇们朝月台外走去。
此时小平头如无头苍蝇似的在月台上转悠。
人是炊事班的,今儿连队里要进行红蓝对抗,牛进家以两条大咸鱼作为酬劳请他去接一下家里人。
人本来揣了个纸皮写了名来接应,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放外边不知道叫谁给偷走了。
来时瞧过牛进家的全家福,刚才好不容易瞅见一个有八分像的,可也给跟丢了。
来时牛进家碎碎念着他家里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人生地不熟的,到了外服更是两眼一抹黑,叫他可得帮照看着点儿,别把人给弄丢了!
那会他还觉得就是接应个人哪有什么难得,拍着心窝子放大话说接回来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今天出发的时候牛进家又眼巴巴的找来了,他还嘲笑人不放心的劲儿,哪还有一点男人的气魄了?这才几天不见呐,婆婆妈妈的简直比他妈都能磨叽。
而此时此刻,人求神保佑都已经说遍了,甚至还求早死的亲妈在天有灵也得保佑啊。
这会月台的人都快走完了,事儿大条了
人也不全是为了牛进家那两条大咸鱼。
哪一天干起仗来,连队里的都是能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
牛进家萎靡不振好些日子了,都知道是头一回噶人落下的心里阴影。
昨天头一回瞧见人高兴,说是家里来人了。
大家也都挺高兴的,合伙敲了牛进家一顿竹杠,到外头好好的搓了一顿。
小平头想着几个老实巴交的渔民此时此刻可能蜷缩在某个角落无助徘徊就几乎要被愧疚感淹没,更加疯狂的找寻着。
此时此刻,徐春娇领着儿媳妇和闺女们已经搭乘上了老乡的拖拉机,晃晃悠悠的朝着目的地出发。
两地的饮食习惯能吃到一块去,出发没多久老牛家的女人们就因为都喜欢芋苗酸和萝卜干配稀饭跟人家说到一块去了,还乐淘淘的给人解释海岛本地有一种当菜的小西瓜,那玩意腌酸了做西瓜海白煲可好吃了,然后下一秒就吃惊的问人家腌黄瓜吃过,还有专门腌黄瓜皮的啊,都这么吃的话鸡吃啥啊?
唠了一路,搁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人家把他们放下了,接下来可就不同路了,人家指了个大致的方向叫婆媳几人走,走到有人出来阻止她们,那就到地儿了。
徐春娇开着导航倒也不慌,选了条最优路线不紧不慢的走。
周遭丛林密布,隐隐约约能瞧见远处的海,惹得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原来也靠着海呢。
毕竟是头一回来,饶是跟着导航倒也不保险,徐春娇看见不远处有个草棚子,就领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