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额头冷汗涔涔,后背衣衫早已湿透。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韩广,又看了看两旁凶神恶煞的衙役,心中恐惧更甚。
“大人,草、草民不敢隐瞒……”
周通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落叶般飘忽不定。
“草民……草民那日确实亲眼看见,靠山王与那伙山贼……交谈甚欢……”
“交谈甚欢?”韩广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谈判,而是在……交谈甚欢?”
周通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是的,草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他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哪里像是谈判的样子……”
“而且……”周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速加快了几分,“而且,草民前几日还撞见过一个形迹可疑之人,鬼鬼祟祟地在西山附近徘徊……”
“草民当时好奇,便偷偷跟了上去,结果发现……”
周通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偷偷观察着韩广的反应。
韩广果然上钩,追问道:“结果发现什么?”
“结果发现,那人竟然……竟然在向山贼兜售兵器!”
周通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草民看得真真切切,那些兵器都是上好的精钢打造,绝非寻常山贼能够拥有!”
“哦?”韩广故作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靠山王不仅与山贼勾结,还暗中为他们提供兵器?”
周通连忙点头,“正是如此!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韩广沉吟片刻,将周通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周通额头冷汗涔涔,后背衣衫早已湿透。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韩广,又看了看两旁凶神恶煞的衙役,心中恐惧更甚。
“你且回去歇息,本官自有定夺!”
韩广打发了周通,后者一步三叩首新型离开,而后韩广却陷入了思索。
两拨人,一拨是杨业,另一拨人……
……
日暮,宰相府。
“韩大人言重了。”
沈群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韩大人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下官明白。”
韩广恭敬地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他将周通在西山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尤其着重强调了,周通亲眼目睹了除了杨业之外,还有一伙人也在和山贼交易。
并且,这伙人的衣着打扮,和杨业以及他的侍卫截然不同。
“那贱民虽然愚钝,但他亲眼所见,绝不敢胡言乱语。”
韩广信誓旦旦地说道。
“而且,他还特意叮嘱下官,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禀报给宰相大人您知晓。”
沈群听完韩广的讲述,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的确蹊跷。”
“如果真如那贱民所言,除了杨业之外,还有另一伙人也在和山贼勾结,那此事就绝非简单的剿匪那么简单了。”
“韩大人以为,这另一伙人,会是什么人?”
韩广闻言,心中暗喜。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下官不敢妄加揣测。”
他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低声说道。
“不过,下官以为,应该是武官那边搞的鬼!”
韩广十分机灵,将话锋指向了另一边。
沈群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韩大人此言差矣。”
他故作严肃地摇了摇头。
“武官们保家卫国,功勋卓著,岂会与山贼为伍?”
“这……”
韩广故作迟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宰相大人明鉴,下官并非有意诋毁武官。”
“只是,如今战事平息,那些武官们个个都渴望建功立业,难免会有人铤而走险……”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而且,下官听说,那西山匪盗所用的兵器,可都是军队里的制式兵器啊!”
“这足以说明,其中必有猫腻……”
韩广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他故意将矛头指向武官,就是为了挑起文武之间的矛盾。
而沈群作为文官之首,自然乐得看到这一幕。
“哦?”
沈群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旁的儿子沈天和。
“天和,你怎么看?”
沈天和早就有了言语,此刻终于能一吐为快。
“父亲,孩儿以为,韩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沈天和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如今边关战事停歇,那些武官们整日无所事事,难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西山匪盗猖獗多年,一直未能剿灭,其中或许真的有武官参与其中,也未可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