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宁沧海阴沉着脸回到了宁府书房之后,强压胸腔中的怒意彻底爆发了出来,将书架上书籍和字画统统撕毁,将桌案上玉器和瓷器全部砸碎。
可他还不解气,又把怒气撒了桌案和座椅上,就仿佛这些物品就是秦牧一般。
当书房内没有其它物品毁坏之时,他总算将怒意全部发泄完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他这才缓缓走出书房吩咐下人进来收拾,而后将慕容信和紫灵仙子召到了密室中,开始与子渊商议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子渊先生,我们都低估了昏君秦牧,此子不仅杀伐果断,出手雷厉风行,而且还心细如发,腹有良谋。”
看着对面子渊,宁沧海面色愤慨道:“昨日我们推测他不敢大肆抓捕宁党官员,不敢对老夫发难,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行之,竟然命黄征当殿宣读招册,并抓走了大半宁党官员,更可恶的是……这个昏君竟然提前派人暗查了黄河水患,还将黑云堂堂主齐浩然抓获了,面对认证物证,老夫今日可谓是极其被动,除了拒不认罪之外,根本无从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昏君把老夫罢官免职
。”
听完这番话。
慕容信不由瞳孔一缩,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宁相竟然被罢官免职了?
不是说好要架空皇帝秦牧的吗?
为何如今被架空的反而是宁相?
难道皇帝秦牧真有天命在身,才能在这种危机四伏中杀出一条光明大道?
这……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慕容信越想越疑惑,白净的脸上忽然罩上了一层愁云。
而紫灵仙子虽然是一脸平静,但心中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她原本以为秦牧那夜只是随口说说,‘要在一年内廊清朝局,稳固大云江山’,却没想到秦牧还真开始执行了,而且用这么短的时间,就罢免了宁沧海。
这份手段和智谋,简直让人无比惊艳啊!
可是那个昏君真要一年内赢了赌约,那我岂不是要进宫成为他的妃子?!
“相爷不必为眼前的得失而懊恼,今日昏君的动作固然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即位不过三年,根基尚未稳固,却悍然跟您摊牌,无疑是在自取灭亡。”
子渊声音沉稳,缓缓说道:“就算他把尚书省和门下省争回去了,相爷也可以私
下联络麾下官员,让他们对昏君的旨意阳奉阴违即可,届时在政令阻滞之下,昏君只能亲自来宁府请您出山,重掌尚书省和门下省。”
“哈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先生之见正合老夫之意!”
宁沧海收起笑容,继而说道:“不过昏君秦牧行事诡谲,走一步看三步,让人防不胜防,无相寺里的那个秘密组织,正是昏君新建立的东厂,而那位厂督曹少卿阴柔狠辣,对昏君唯命是从,恐怕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万一他们在暗中又憋了什么坏招,那老夫岂不是要雪上加霜?!”
“若是相爷想挽回宁党颓势,属下倒有两个法子,一是启用天星盟,以密谍对密谍渗透进东厂,届时再与天子会里应外合救出被抓的宁党官员,顺便捣毁东厂据点,让昏君失去了耳目。”
子渊敲着石桌,语气笃定道:“二是用皇位引藩王进京,有了相爷的支持,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恐怕会马不停蹄的率军赶来京师,大云有四位坐拥重兵的藩王,其中以庆王为实力最为强大。”
“请相爷试想一下,四王为了争夺皇位,会演变出多大的内乱?而
相爷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一番,云朝的乱局必将成势,届时相爷和慕容少主再趁乱夺取云朝权柄,岂不是轻而易举?!”
闻听此言。
慕容信和紫灵仙子对视一眼,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子渊的引藩王进京争夺皇位之策,绝对是惊天计谋。
一旦顺利实施,那么云朝至少会陷入一场内耗,从而使朝廷失去实力,使皇帝失去威望。
但是有一个前提,皇帝必须是个真正的脑残昏君。
秦牧虽名为昏君,可远没到脑残的地步,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内。
除此之外,将四位藩王引入京师还有极大的风险。
万一他们当中有个雄才大略之人脱颖而出,掌握中枢权柄之后,必然会宁沧海动手。
到时可就是引狼入室,自取灭亡了!
之前宁沧海正是顾虑这一点,才迟迟不愿引藩王入京。
其他几位藩王不说,光是庆王的实力,就足以让宁沧海忌惮。
要知道庆王在封地庆州,那就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声望极高。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宁沧海的局面越来越被动,选择越来越少,他只能铤而走险,将
藩王引入京师先将云朝的水搅乱再说。
一念至此,宁沧海肃然问道:“倘若老夫将那些藩王引入京师之后,先生可有掌控局面的计策?”
“呵呵,掌控四王乱局,唯有平衡二字!”
子渊淡然一笑,继续道:“届时四王相争,乱局涌起,相爷只需在暗中支持那个弱势的藩王,平衡住强势的藩王,局面永远可以掌控;待到四王实力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