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之外,四大营。
蒙洵率领着十万大军,正准备冒着大雨向北方奔赴。
如今正值深秋季节,秋雨绵绵,似乎没有停歇的势头。
“将军,楚相亲自来犒赏三军了。”
这时,一名斥候来到三军面前禀报。
蒙洵眼前一亮,转首向军营走道看去。
辘辘辘——
在一阵急促的车轮滚动声中,只见一架车马疾驰而来。
停住之后,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楚衡,便走了下来。
“楚相,您辛苦了,大雨磅礴,却亲自来营中犒赏三军。”
蒙洵急忙上前,拱手拜道。
楚衡摆手道:“蒙侍郎客气了,老夫此来除了代表陛下犒赏三军之外,还要告诫你一件事。”
蒙洵肃然道:“请楚相直言。”
楚衡压低声音道:“你此去北征匈奴,万不可经过庆王的武州地盘。”
“楚相的意思是……庆王心怀不轨?”
蒙洵瞳孔一缩。
楚衡点头道:“不错,日前老夫收到武州密报,庆王正在厉兵秣马,随时准备起事。”
蒙洵深深一拜:“多谢楚相告诫,末将知道了!”
“犒赏三军的钱粮都在营外,稍后你可分配给各营将士。”
楚衡扶起蒙洵,继续道:“事情既已办妥,老夫就先回去了,祝
你早日凯旋。”
蒙洵道:“请楚相放心,末将绝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如此便好!”
说完,楚衡回到车驾上,离开了大营。
蒙洵当即吩咐手下将士分配犒赏三军的钱粮。
约莫两个时辰后,大雨渐渐停歇。
他这才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北征的征程。
与此同时。
宁府,比御书房还要富丽堂皇的书房内。
“父亲,蒙侍郎率领玄武营和朱雀营十万大军,已经出征了。”
“今日昏君有什么动静?”
“昏君迷恋楚皇后,甚至连早朝都没上,今日一直在立政殿里没有出来。”
“太好了,你速速去通知黑云堂的人,让他们可以动手了。”
“是!”
宁康应声而去。
“昏君,这都是你自找的,大云江山你把握不住啊!”
宁沧海走出书房,望着雨雾升腾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淅淅沥沥,暴雨连连。
这场罕见的秋雨,连下了半个多月。
起先只是在大云京畿地区,后来扩大到黄河沿岸六州,使得六州百姓胆颤心惊,生怕黄河决堤,水淹六州。
运州正是黄河六州之一,与其他五州相比,运州地势更高。
一
旦这里的河堤决口,那么其它五州也会跟着成为一片沼泽。
正因如此,运州的河堤修建得极其厚实坚固。
此刻,滚滚奔流的黄河水,波涛汹涌,气势磅礴;但厚实坚固的河堤却没有丝毫动摇。
然而,在河堤南岸的一片芦苇丛中,正有数百名黑衣人潜藏在此处。
他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黑布蒙面,个个手中握住锄头、石铲等农具,甚至有些人手中还握有长刀长剑。
滂沱的大雨仍在继续,但这些人在雨幕中如石雕般矗立,只是用锐利的眼睛紧视前方——厚实坚固的河堤!
“水位已过甲子线,可以动手了!”
这时,为首之人忽然沉声的说了一句。
“堂主有令,准备动手掘开河堤。”
随着命令渐渐传开。
数百名黑衣人骤然涌动,冒着大雨向岸堤上跑去。
到了岸堤之上,他们一字排开,保持一丈一人的距离,便开始挥舞手中的农具,奋力的挖掘着安提。
随着数百道掘口越挖越深,原本坚固的河堤,在磅礴河水的冲击下,竟然出现剧烈的震颤。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这种震颤越来越激烈。
如同猛兽般的河水,似乎在发出兴奋的嘶吼,咆哮声也越来越大。
轰隆——
狂
暴的河水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汹涌而出;连带着挖掘河堤之人,一并冲走了。
“兄弟们,速速撤离!”
为首的堂主见状,急忙发出一声呼喊。
一众黑衣人哪里还敢停留,他们丢下手中农具,忙不迭的往两侧跑去。
轰轰轰——
可就在这时,岸堤上忽然发出一声声震彻天地的巨响。
数里长的河堤,顷刻间化作齑粉,狂暴的河水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席卷开来,数丈高的巨浪不停的吞噬着一切,包括那些还没有逃到安全地带的黑衣人。
这一刻,天灾结合人祸,正式拉开了水漫运州的一幕。
……
京师皇宫,太安殿。
荒淫无道二十多天,秦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御座之上。
今日是秋闱科举的殿试,身为皇帝,他必须到场。
此刻,殿中正有三名一甲进士,而秦牧则要从三人中选出状元、榜眼、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