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赐死。”
“九阳曜日,八方俱灭!”
“……三阳开泰,双锋夺命。”
轰隆!
三仙山上那漫天剑光让人眼花缭乱,巨大的血鼎散发着无穷煞气,铺天盖地的血影好似地狱恶鬼那般从下往上,试图将空中那身着白衣的女子拖下凡尘。
可那无数围绕着整座三仙山盘旋的飞剑只是发出刺耳鸣响,伴随着女子的冷喝,一片又一片落下,势不可挡。
而那剑芒数量则是越来越少,从最初的万,转变为千,随后化作百、十,最后是……
“一剑镇魂!”
白榆有些模糊的视线突然恢复清醒。
哐当——
两道人影重叠在一起,铁纤朝着她劈头斩落,勉强接住,但身体在这一下剧烈的碰撞后失去重心,连连后退。
刚打算还手,却发现那朴实无华的铁纤已顺势往下击中了手腕,奋力一挑将铁剑高高挑起,随后沉沉落在地上。
“这一剑……”
楞楞看着地上的铁剑,表情没有恼怒和不甘,因为刚才江枫朝着自己劈下的一剑,让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夜晚。
那年魔修降世,整座三仙山血光冲天,周遭附近三个城镇已经遇难,居民被关在城镇内尽数炼化,化作那血鼎中的一员。
而她同样不幸沦为其中之一,全家老少皆被困在城内其中不得脱身,尽管已经有人前往紫霄仙宫恳求的仙人搭救,但他们其实都已放弃希望。
因为就连爷爷都命丧敌手,连保住一家老小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人被掷入鼎中炼做血奴。
悲鸣、怨恨、哀嚎,整座城内一片混乱。
那天夜里,城门大开,面带血纹的妖人大摇大摆踏入城内,她只记得父亲和母亲挡在自己身前,不,是挡在所有人身前。
就在双亲打算殊死相搏时……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那是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背影。
尽管已是深夜,可那从天而降的仙子依旧在月光下如此耀眼,手捏剑印,数万飞剑在她掌中宛如被赋予灵性,出神入化,剑芒所指处血影尽数消散。
惊天动地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两日没有停歇,剑芒在三仙山上飞舞,血鼎则是爆发出冲天血光。
白衣女子出现后半日,无数仙门弟子同样赶来助阵护送周遭百姓离去,保住周全。
手握棠溪,长剑出鞘,空中化作的剑影将血幕撕裂!无数残肢断臂挥洒的到处都是,将天空染成一片赤色!
所有人在见到这场景后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但唯有一人不愿离去。
那人便是白榆。
年幼的她两眼放光将这一幕刻印在脑海中,永不忘怀,以至于她如今踏上剑道,追求和当初那仙子同样的境界。
最后化作“一”的剑势,支持她一路走到至今,整整二十一年。
咚!
铁剑落地的声音有些沉闷,将白榆从回忆中惊醒。
以结丹期的肉身而言自然不会当场失去行动力,眉头紧皱,刚才的交手让她完全沉浸其中,长达近两个时辰的交战无疑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无论是在家族中还是在外,白榆在同年龄段内就没有遇见过对手,十八筑基,二十七结丹,以她的资质和能力,再给她十年恐怕就能冲击元婴。
这样的修炼速度虽然比不过大宗门的嫡传弟子,但比起别人家内门弟子可是毫不逊色,尤其是白榆还算是散修。
虽有家族传承,但并无名师指导,也没有太多修行资源,这样的天赋已经算相当不错,放眼整个修真界基本上也属于无论哪家宗门都欢迎的水平。
她并非不想和那些比自己境界高,或是境界相仿的人交战,只是她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毕竟当初她就是亲眼见过剑仙将那毁掉自己故乡的邪魔永镇三石,其剑芒哪怕是二十一年后的今日都尚未消失。
如今被一个小了自己近十岁的筑基全方面压制,她心中自然不甘。
灵气一动将被拍飞的长剑召回牢牢握在掌心,这基本上是每个人的武备脱手后的下意识举动。
但等她将长剑拿回打算继续还击时,却发现那比自己小十岁的师兄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为何……啊。”
醒悟过来了。
两人本就是纯凭技巧交手,当自己动用灵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败,更别提武备脱手,立马将长剑放下,食指和中指竖起,拇指和无名指相扣。
手肘弯曲斜摆在就胸前,摆出一个剑印,剑修们切磋后,败者便需要像这样相互行礼,虽说紫霄宫可能没这个习惯,但她还是把身为家族大小姐的涵养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谢江师兄赐教。”
语气和之前对比无疑谦虚了很多,哪怕是江枫境界不如自己,但光是论剑,人家确实比自己强,也难怪剑仙会选择收他为徒。
“不……不用客气,你是真,真能打啊。”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本来师姐说是一个时辰,结果打着打着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他以为是个轻松差事,毕竟师姐都把白榆贬的一文不值,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