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面目狰狞,而比这更加可怕的,是辅助监督手里厚厚一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班的任务通知。
只是雨天似乎有些略微不一样,不想被雨水弄湿衣角和皮鞋的人们在下雨的日子里好奇心会自动消减,隔着厚厚的雨幕,对远处传出不名声响的地方投过一个好奇目光,发现看不清之后就会很快放弃,能够帮助学生时期总也忘记放帐的五条悟减少很多麻烦。
当然,他现在已经不这么做了。
这位已经在咒术高专担任了十年教师工作的最强总是介乎于忙与不忙之间,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一年四季都没有尽头,夜里两点钟下班回学校睡觉和满世界飞着出差似乎已经变成最强者生活的某种常态。
但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在任务之余对各地的甜点全都如数家珍,如果是季节或是店铺限定,更是不会错过。
而且五条悟也总有办法在看不到头的工作里,找到一点自己的时间。
比如现在。
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踩在积水上方却没有惊起水花,周围的雨以一种要洗净一切的气势倾盆而下,而这样的天气,对六眼神子来说倒也并没有制造什么困扰——不想接触的东西都会被自发运转的无下限术式排除在外,雨水也是一样。
身材高挑比例优越的白发男性,看上去更应该出现在秀场,而不是这里。
这里是一处公墓。
一处很普通的,埋葬了几百个每天都会从你我身边擦身而过的那种普通人的公墓。
“和大家好好相处的话,就不会继续说什么要杀死所有普通人的蠢话了吧?”
把右手拎着的花束换到左手,五条悟语调轻松,像是打趣交心的好友:“这里很热闹吧,我之前就觉得盘星教那个地方有点阴森,这边有一家你喜欢吃的荞麦面哦?”
跨过阴沉的雨幕,六眼神子来到里自己的目的地不远的地方,却发现在这样的鬼天气里竟然还有其他人来访。
不对,大概也不是人。
藏在特制眼罩后的苍天之瞳将视线凝固在灰白色的身影上,五条悟嘴角隐约出现了笑容,却并不代表着好心情——在生气的时候,六眼神子总有些藏不住的疯癫的馅会透过他那张美貌的皮投射出来。
“哦呀,看起来今天我们有特殊的客人呢?”
听到比记忆中要更加沉稳的声线,白鸟握住伞柄的手用力到发白,又慢慢松开。
特级咒灵转过身体,看向在雨中潇洒走来的男人。
十年的时间,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
那些青涩的,在某些时候甚至是撒娇的表现在穿着教师制服的六眼神子身上已经看不到痕迹,而面对嘴角带着笑意的男人,白鸟几乎要幻视自己是在面对某种大型猫科动物,需要小心翼翼地防备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当然,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也不可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特级咒灵撒娇,白鸟垂下眸子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世界的最强看起来过的还不错,也不知道自己的悟最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虽然说被气到炸毛大概也是正常的事情…
在不断飘远的思绪里,白鸟囫囵地点了点头:“悟,好久不见…或者说初次见面,我是白鸟。”
“难道说我麻辣教师五条悟的名声已经传到咒灵那边去了?”
六眼神子的声音轻佻而惊讶,然而藏在眼罩后的那双苍天之瞳,此刻实际上却是冰冷的。
我应该惊讶的,五条悟想。
但比起自己的名声是不是已经大到就连咒灵都听说了,在那之前果然还是这件事更令人意外一点——
特殊材料制成的眼罩只能隔绝人类眼睛这个器官原本的用处,却并不能屏蔽六眼的探测。
五条悟“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仿佛神父款式长袍的瘦削青年,除开有一只仿佛是漩涡一样的眼睛之外,与人类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另一只翠绿色的眼睛灵动而富有生命力,灰白的肤色可以解释为雨天气温下降导致,而这个自称白鸟的青年,甚至还撑着一把绿色的伞。
只是这把伞看上去大概也是一个咒具。
我宁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是某个停尸间里的尸体逃跑之类的怪谈,而不是一个会说话的特级咒灵。
在心底腹诽,五条悟用没有拿着花束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因为如果是后者,就代表着整个咒术界的认知都要迎来一次巨大的更改,咒灵分类学又要迎来一次巨大变动。
不过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咒术界也没有形成体系的教材。
奇怪的特级咒灵看起来仍然在出神,五条悟也没有急着动手,六眼神子察觉了咒灵态度里奇怪的亲昵,不动声色地想要得到更多消息。
“你是最强,会认识你也很正常。”
好在白鸟没有把自己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完全忘记,特级咒灵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复杂。
六眼是无差别的咒力探测器,这世间的任何存在,都会由于咒力流动的轨迹,而在六眼当中留下痕迹。
这是白鸟从资料里和自己十年的时光中无比确认的一件事,可是既然这样,自己面前的这个五条悟却一直都没能发现夏油杰的尸体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