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是大魏北边的游牧民族,之前大魏国力强盛的时候,他们吃了许多败仗,败走漠北,大魏的边境也因此和平了一阵子。 近些年大魏内乱不断,他们伺机而动。 这次征收救灾物资赵李两族反对最盛的原因也是他们暗中和戎狄交易,不舍其间的巨额利润。 特别是赵家,因为军中有人,他家主要做的是军马生意,从戎狄处贩得马匹再卖到国内,这本也正常,但萧衍细查之下发现,赵家秦北的养马场十之六七却仍反供给戎狄。 这般便是明目张胆以大魏人力物力帮戎狄饲养战马。 假以时日,戎狄兵强马壮,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而萧衍拷问赵家家主主要是想抓出潜伏在秦州同他们交易的戎狄暗线并获得赵家全部马场的具体位置。 今日出城路上突然得到消息赵家旁支十几人悄悄地从北城门出逃。 因此武将一部分派去南边赈灾,一部分派去北边查巡北境戎狄。 萧衍便自己披甲上马将他们截回。 一番来回,已至深夜。 侯府各宾客等不回他,又不敢擅自离去,逐渐声灭,枯坐在席间等待。 萧衍一回来,就看到这般景象,一挥手让他们直接回去了。 既然事出突然耽搁了拜堂,那就取消了罢。 如此这般想着,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 他的房间被布置成了喜房,门口有仆妇守着,其中有两个脸生的丫鬟,估计是那位清河郡主身边的。 萧衍径直走过,一把推开房门,入目是一对熊熊燃烧的高高喜烛,正堂的桌子铺了红布,红布之上是喜酒并两个金制的酒杯,边往里走边解身上盔甲,铁甲碰撞之声惊了床上端坐之人,大红的盖头,大红的喜裙,萧衍只瞟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他走到红木雕花置衣架旁,本打算脱了铠甲就去书房休息,但自己人影一天不见,无论如何对待,都应给声交代。 萧衍眉目显出不耐,解盔甲的动作便大了些,发出的声音在房间内格外明显,他不愿同她有过多交集,只开口道:“今日有急事处理,既然已过吉时,便不必拜堂了。此房你住即可,今夜我另住他处。” 自萧衍入门,顾云夏的心神便一直在关注,听声音,他似乎在解盔甲,随着他走进里屋,一股清晰的血腥气弥漫,萧衍声音中气十足不似有伤,应当是旁人的。 所以他可能刚刚才杀过人。 顾云夏眉头紧皱,只觉难怪外界那般传闻,这萧衍行事果然怪异至极。 但他进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自己,而且染春之前告诉她整个侯府只住了一个徐姑娘,还并非他的侍妾。 这般又不像是急色爱美的样子。 顾云夏一时拿不住对待萧衍的态度,因此听到他开口,决定按之前想的,先顺着他,便开口答道:“是。” 女子声音清甜,听不出什么感情倾向,却成功地使萧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不是吧? 怎么可能是呢? 心里如此疑惑着,一向冷寂的丹凤眼却迸发出奇异的光彩,身子很诚实地快步走到了床前,右手一抬,快速地掀开了盖头。 女子惊愕的表情映入眼帘。 但那张芙蓉面分外熟悉。 三年过去,曾经略显稚嫩的脸已经长开了,因是成亲,头上钗环叮当,脸上细细地上了妆,多了三分明艳,好似一朵盛放的牡丹。 就是她! 他找了三年的人,阿若。 “阿若!” “谁是阿若?” 顾云夏被萧衍吓了一跳,没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般激动,面前的他一身红色喜服,其上是刚刚解开的黑色铠甲,喜服上有一团一团的深色血迹,味道并不好闻。 他身材高大,站在床前,完全挡住了后面蜡烛的光,显得顾云夏格外娇小,她抬头,发现他竟意外地长得不错,但面相太过冷硬,一看便不好相处。 然而此刻他双眼很亮,坚定地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把她当成了谁? 这个认知让她有点生气。 顾云夏脸上的惊愕瞬间平复,转而换上了一种端庄的冷漠。 萧衍注意到了她神情的变化,惊讶地问道:“你不记得我?” 萧衍贪婪地看着面前的顾云夏,注意到她嘴唇干燥,鬓边散出一缕头发,抬手就想帮她挽起,不想被顾云夏微微侧头躲了开来,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