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的底层人物在讨论木都头仗义不差钱儿,高层人物当然不会盯着钱和地租看。他们的眼睛始终都盯着开封府的这个案子。
大长公主赵素芝听说闺蜜被抓了,当天就进了宫,老赵二话不说就要帮忙,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帮不了……
堂堂皇帝竟然解决不了这么一点小事,这真是丢人丢大了。
“阿姐,这……这……我帮不上忙……”。
老赵羞的老脸通红,老姐好容易找自己帮个忙,就这么点小事儿,竟然还帮不上。
不是老赵不出力,这事儿你让他怎么帮?
翠云楼那个案子是真的吧?案子一直压着没结吧?现在有原告了,案子也有线索了,抓到嫌疑人了,你皇帝说让我把嫌疑人放了?就这圣旨连皇宫都出不去你信不信?
案子压在那里,没人报没人管,那无所谓,就丢着吧,丢一百年都没事儿,朝中大佬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可明白是一回事儿,摆到明面上来了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现在掀起来了,有人报有人管了,那一切就要按程序来,你是皇帝都不好使,这就是朝廷的法度,皇帝随便下命令就执行,那朝廷还是朝廷吗?那我们成什么了?媚上奸臣?
一个小小的推官,竟然皇帝都奈何不了,这就是制度的力量,按制度办事你就奈何不了,当然了你非要不按制度也行,那你就要做好被人骂昏君的准备了。
老赵不想被人骂昏君,所以能做的只有召见开封府尹,旁敲侧击的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希望开封府尹能管一管手下,放姐姐的闺蜜一马。
开封府尹是聪明人,领会了领导的意思,隐晦的告诉领导,自己一定尽力为领导分忧,不过这货是个二愣子,自己提醒过他了,他一心做不畏强权的青天大老爷,自己拿他没招儿,恐怕不一定有用。
有的人以为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孙大人风头这么劲一定很得意,他们错了,孙大人很痛苦。
人抓来了,也审了,崔三娘很配合,马上就承认了。
是的,崔三娘承认了,她的供词是:听到消息数家粮店要请四海帮对付她,她就花钱请了街上的人把他们都杀了,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她雇的人早就
拿钱跑了,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崔三娘不是曾经那个老鸨子了,她有了自己的骄傲,也有了一定的见识。
案子翻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当初确实是杀了人,这事儿既然掀起来了就不可能再捂着了。
她明白,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目标只能是木子,她只是根绳子头而已。
木子做到了当初所承诺的,给了她一个巨大的饭碗,所有的铺子货仓都是她崔三娘的名下,所有的收益都是她随便支配,崔掌柜在京中那也算不大不小的一号人物。
曾经的崔三娘都没敢想过会过这种日子,风光的活了一年,值了。
木子对得起自己,现在到了回报他的时候了,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背了吧,事情到此为止。
“崔氏,你一介女流,如何做得此等大案?本官念你无知,允你再说一遍,案子到底是何人主使?你要想清楚,只要你说出背后主使之人,本官保你无罪”。
果然,孙推官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没兴趣对付一个从良的老鸨子,他要抓的是大鱼。
崔三娘跪在堂下从容道:“大人,粮店是民女自己的产业,事情是民女找人做的,没有什么主使之人”。
孙推官“哼”了一声,面色一沉,道:“崔氏!案子发生时你刚到京城没多久,用什么做下几十条人命的大案子?木氏粮店这么大的买卖,是你这种人自己能做起的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你自己的买卖,为什么挂着木氏的招牌?说!此事与木子有何瓜葛?”。
他没时间跟崔三娘耗下去了,从崔三娘被带到开封府已经有几拨人来过问了,一个比一个来头大,都在明里暗里的暗示让他放人。
必须要攀上木子,只要一口咬住他,自己就能交差了,剩下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崔三娘并没被他的官威吓到,依旧从容不迫的说道:“民女是张庆张大帅送给木爷的,当初伺候了木爷几天,木爷仁义,回京后就把身契给了民女,从此民女与木爷就再无瓜葛了,至于招牌,是民女厚着脸皮讨的,东京城挂着木氏招牌的店铺不止我一家,许多都不是木爷的产业,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孙推官的
话深深伤害了崔三娘,因为木氏粮店除了开始时是木子张罗的,后面的事确实全部都是崔三娘做得,从开始时什么都不懂,到慢慢熟悉,以及开分店建仓库,崔三娘一步步从老鸨子成长为崔掌柜,这也是她最自豪的地方,别人越不相信,她就越发自豪。
刚接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她确实慌乱过,每天跑回牛家村问木子,可木子告诉她:你随便折腾,赔点儿也没事。崔三娘只能一点点试着向前走,苦心人天不负,崔三娘终于变成了东京知名的崔掌柜。
无论孙推官怎么威逼引诱,崔三娘都一口咬定:粮店是我的,事儿是我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退堂后的孙推官刚进到后衙,下人送来一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