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爬上马车,扬扬手里的地契道:“琴儿,明天早晨打发人去牛家村送帖子,邀木子过府议事”。
琴儿抚额道:“姐姐,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能不能矜持一点?”。
今天晚上见过一面,第二天一早就下帖子,这也太性急了吧。
素芝想了一下,犹豫的道:“倒也是,太急了不好,要不中午去?”。
琴儿“……”。
果然,女人是感性动物,一旦动了感情,智商直线下降,这事跟年龄阅历等无关,是天性
琴儿双手挤着素芝的脸道:“姐姐,醒醒,你是个四十岁的寡妇,人家木都头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你能不能矜持点?”。
素芝大羞,恼羞成怒的翻身把琴儿压在身下,道:“你个小蹄子反了天了,敢消遣老娘,看我不撕了你”。
琴儿也不怕她,伸手抓住她胸口道:“老不羞的,寡妇想野汉子,一刻都等不得了”。
素芝不甘示弱,也抓住她胸口道:“我寡妇想野汉子天经地义,你个小蹄子就是添头儿,过几天先把你送出去”。
主仆二人在马车上肉搏,战况惨烈。
琴儿对素芝太了解了,
哪怕再年轻十岁也好,两倍的年纪……
可只是看了一眼,素芝就中毒了,无可救药。
所以琴儿要让她发泄出来,以一种没有廉耻,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去肆意发泄。
赵祯送走了姐姐,他的半斤茶叶终究没保住,最后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给我留一点儿,可霸道的姐姐还是全拿走了,并说,你要么撒手,要么就还我的五万贯。
阿姐带着胜利的喜悦走了,赵祯喝着残茶笑的很开心,他满足于阿姐霸道的拿走他的东西,这是亲人才有的态度。
把守忠叫进来,赵祯郑重的指着小匣子道:“除了朕,任何人不许碰”。
守忠答道:“奴婢明白!”。
赵祯指着一封信道:“明天一早送往陕西给范相,不能有任何纰漏”。
守忠答道:”奴婢明白!”。
赵祯又道:“明日传旨给西夏使者,远来劳苦,先歇息些日子再面圣吧,派人盯着他们,看看跟什么人接触”。
公事安排完,赵祯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
阿姐今晚来的不对,她不是那种为了几间铺子就按耐不住的人,她的骄傲不可能允许自己这么做。
阿姐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她今晚来肯定有别的目的,可她走的很欢喜,她得到了什么?
几间铺子,半斤茶叶,这就是她的目的?
不对,她得到了接触木子的理由,可她要接近木子干嘛?难道她真要跟木子做买卖?
也不对,阿姐不缺钱,也看不上木子这点卖粮食的小买卖。
难道……
赵祯道:“守忠,去查一查……算了,你下去吧”。
不能查,不能对阿姐做这种事!
亲人就是亲人,如果对亲人做这种事情,还算什么亲人?
大宋皇宫狭小,当然,那是相对于历朝历代的皇宫而言。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皇宫依然大的超乎想象。
大到足够赵祯漫无目的的走很久,直到走到一个小院子前,大门紧锁,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守在门口。
“开门!”,赵祯走进了小院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他很怕来这
里。但今晚他只能来了,因为整个皇宫里,只有这里有他的亲人,哪怕是他不想提及的亲人。
朱才人好久才反应过来,瘦弱的身体跪到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走,嘴里喊着:“陛下”。
赵祯坐下道:“我路过,看看曦儿”。
朱才人泪如雨下,陛下终于来看曦儿了,八年了,从曦儿出生后,陛下这是第二次来看他的儿子,上次是曦儿三岁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陛下就走了。
制止了朱才人叫醒孩子,赵祯坚定的走过去掀起帷幔,弯下腰摸着孩子的脸,看了许久。
赵祯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一阵天旋地转。
朱才人连忙努力扶住他,让他坐到椅子上,刚要去喊人,赵祯却道:“别去!坐下,朕没事”。
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赵祯渐渐平复下来,朱才人鼓足勇气说出了想过千万次的话。
“陛下,奴婢死有余辜,可曦儿毕竟是陛下骨血,奴婢不敢奢望,曦儿只求能出去一次,只一次就好,然后再无所求”。
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几下就磕出了血,可她不敢停,她不知道陛下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天。
赵祯道:“起来吧”,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慢慢移步往外走。朱才人跪在那里哭道:“陛下……”。
“过几天让柔儿和昕儿带你们去城外住两天,然后,然后……”。他实在说不出口。
朱才人大喜道:“多谢陛下,奴婢和曦儿多谢陛下,只要住两天,随陛下处置,奴婢和曦儿绝无怨言”。说完连连磕头。
赵祯又一次踉踉跄跄离开了,他忍受不了心碎的感觉。
宗人府里记载着赵曦八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