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那个死去姑娘的葬礼,从狗儿巷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秦月因为不放心一直带着欢儿在外守着。
见宋稚好好的出来,欢儿立马上前道:“小姐,您没事吧。”
她眼中的关切呼之欲出,从脸上的憔悴不难看出是提心吊胆了一整晚。
宋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当然没事啦。”
欢儿红着脸低下头,“没事就好。”
“对了,拓跋玉呢?”
秦月道:“用了点迷香,睡着了。”
“啊?”
宋稚张大了嘴巴,“你竟然给她用迷香。”
秦月很是无奈,“那姑娘精神头太好了,上蹿下跳的非要找你,说什么你肯定是偷偷用她的办法去救三殿下了,她绝不能让你把功劳苦劳都占去,没办法,我只好给她上点迷香才安静下来。”
宋稚有些头疼,这姑娘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她跟着秦月回到她方来客,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捏着鞭子骂骂咧咧往出冲的拓跋玉。
看见她拓跋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南祁呢!”
宋稚没好气道:“在天牢里呢。”
“天牢?”
拓跋玉有些傻眼,“不会啊,你劫狱失败了?不可能啊,以我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
她的语气由疑惑变为了肯定,“一定是你把南祁藏起来了对不对,你认领了所有功劳苦劳告诉南祁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后让他对你以身相许。”
宋稚简直被这姑娘的脑回路折服,“你想多了,天牢戒备森严,我疯了啊我去劫狱。”
“那你昨天丢下我自己偷偷去干嘛了!”
“我的行踪好像不需要向拓跋公主交代吧。”
“你!”
拓跋玉咬牙切齿的坐到门槛上,“你要是不说,我就坐在这里不让,看你怎么做生意。”
“随你。”
宋稚不以为意的将她往旁边推了推,跨了进去。
秦月等人赶紧顺着这个通道一齐走了进去,拓跋玉羞愤的站起身,“你们把本公主当什么,敢这么对本公主!”
说完见没人理她,使劲儿跺了跺脚,“好,算你们有种!”
憋屈的红着眼转身离开,拓跋玉很快便没入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秦月朝门口望了望,“她走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宋稚端着手中的茶杯头也不抬,“总归她带的使臣也不是吃白饭的,放心吧,有人跟着她。”
秦月这才放下心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据姐妹们这几天打探的消息,京城里最近来了很多拿着路引的外地人,且有大量饮水和干粮送往城外,你说会不会……”
“继续打探,再顺藤摸瓜查一查是什么地方在提供这些。”
“好,我知道了。”
秦月很快去通知大家。
宋稚目光紧了紧,心道贤王这次可一定不要让她失望。
山雨欲来风满楼,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京城突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以往大家闲庭信步的松弛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一场秋雨噼里啪啦的降临,宋稚站在屋檐下,看成串的雨水从屋檐落下。
“小姐,这雨也太大了,要不等会儿再出门?”
“小桃,你说,什么时候最能让大量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城。”
小桃挠挠头,“奴婢不知。”
宋稚伸手接住那透明的雨珠,朱唇轻启,“当然是最不容易让人怀疑的时候。”
青天白日,暴雨如瀑。
百姓们都回到家中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可又因为是白天,街上纵然有脚步声也不足为奇,远比晚上可能吵醒大家来的安全。
“张记点心不错,我这会儿突然很想吃,去去就回,你在家中等我便好。”
说完,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撑开纸伞,毫不犹豫的没入雨幕。
小桃在后边想要跟过去,奈何雨势实在太大。
她转身回去重新拿了一把伞撑开,然后才朝着宋稚的方向追去。
瓢泼大雨的长街上,只有宋稚一人不紧不慢朝前走着。
因为先前吹了风,此时街上没有一家铺子开门。
她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终于,一阵马蹄声带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不远处响起。
她连忙闪身躲到一个墙角后,伸出头看过去,只见一队穿着蓑衣戴着蓑帽的队伍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守城的士兵果然是贤王的人,所以这队伍能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城却没有惊动其他人。
混着雨水的视线里,这条队伍像是一条即将苏醒的长龙。
宋稚注意到,这些人去往的方向。
正是狗儿巷。
原来贤王把控那里,果然是为了屯兵,然后给予皇城致命一击。
她换了条路悄悄前往狗儿巷,在一条宽敞的巷子口,她见到了意气风发的贤王以及……呃,百折不挠的王澜之。
两人身边跟着五六个小厮,皆殷切的看着前方,在看到由远及近出现的队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