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当即坐正正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
苍筇才不管那么多,剥好一颗葡萄递到柳若虞嘴边讨好道:“姐姐尝尝,这葡萄可是我亲手挑选采摘回来的。”
柳若虞指若青葱,捻起葡萄朱唇轻启吃下。
苍筇立马笑的很满足,正要继续剥,被柳若虞拦住,“我吃饱了。”
苍筇讪讪放下葡萄,又眼睛一亮拿起旁边的茶水作势要添,却发现柳若虞的杯子还满着,只好失落的放下茶壶。
正思索着还能献什么殷勤时,就看见对面两人一副不齿的样子看着自己。
他轻咳两声,装作不经意般仰头岔开话题,“哇,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
微风拂过,没有一个人回应。
场面有些尴尬,苍筇不自在的皱了皱鼻子。
柳若虞见孩子实在傻,没忍住打起圆场,“稚儿学堂准备的如何了?”
宋稚道:“地方改建的差不多,最多再过十日便可以完工,我打算假意在前堂摆上胭脂水粉卖掩人耳目,再等女子进店时先潜移默化给她们灌输女子亦能胸怀大志的想法。”
长久思想被束缚,女子们几乎已经默认自己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成亲生子,生不出儿子,就一个接一个的生,直到生下为止。
多少女子,死在了这一胎又一胎的往复中。
运气好的嫁个好人家,多少有点盼头,运气不好的遇到一个穷苦的家、恶毒的妈、好吃懒做殴打媳妇还赌博的他,那才叫凄惨。
按这种情况,就算皇帝同意她开设女子学堂也不一定有多少女子愿意去学,更不会有意识送女儿去学。
所以,她得先改善源头。
闻言,苍筇主动道:“我家有那么多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你随便拿些去摆着吧,省得进货花钱了。”
宋稚摇摇头,“你家胭脂水粉主要卖给那些夫人小姐,价格很高,我打算进一批物美价廉的回来,面向普通百姓卖。”
夫人小姐们有条件读书识字不需要她操心,真正需要进入女子学堂的,是那些在底层挣扎艰难存活的女子。
“你去哪里进?要不让我娘去帮你谈吧。”苍筇提议。
“不麻烦苍夫人了,开云水悠悠这么多年,楼里姑娘有的是法子接触到这些货源。”
宋稚感谢颔首,这时小船正好划至湖心。
小船的到来打破了湖面平静,一道道涟漪朝远处晕开,又很快归于最初的样子。
纯净的像是镜子一般的湖面,一轮明亮澄澈的圆月清晰映于水上。
“真美啊。”
宋稚忍不住夸赞出声。
目光完全被美景吸引,忽然感觉发间一沉,一支簪子稳稳落在发髻中。
她转过头,对上慕南祁含笑的双眸,“入席时没有拿出来,想亲手给你戴上,放灯时想给你戴上,你又被小桃带走了。”
宋稚心绪晃动,当时她心中还腹诽,怎么人手一个小礼物,就她没有,没想到他并没有忘记她。
心尖溢满了甜蜜,她喜滋滋的仰起头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吗?”
“嗯。”他轻轻哼了一个音。
“我说,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分寸,旁边还有两个人好吗?”
苍筇打断腻歪的氛围,抱着胳膊很是不满。
慕南祁威胁似的瞥过去一眼,苍筇赶紧像个鹌鹑般缩到柳若虞身后。
“姐姐你看他,平日里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连句实话都不让说。”
柳若虞皮笑肉不笑的把他提溜开,“三皇子身份高贵,我又帮不了你什么,不用给我诉苦。”
苍筇扭捏的拽住衣角眨眨眼,“你能帮。”
迎着三人好奇的神色,他夹着声音悠悠道:“你能帮我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只需要让我靠在你怀里就好。”
柳若虞脸色一沉,“别逼我在这么美的地方扇你。”
苍筇顿时失望的垂下头,神情哀婉。
几人被他这样子逗笑,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场面看起来很是热闹。
说的是来赏月,肯定不能一直死盯着月亮看。
闲来无事,她们尝试玩儿了几次灯谜。
无一例外,每次都是慕南祁拔得头筹。
苍筇也想在柳若虞面前表现,急的一直给慕南祁使眼色。
慕南祁好心把抢答机会让给他,却发现他尬在原地根本答不上来。
他欲哭无泪,“就没有简单些的灯谜吗?”
柳若虞神情淡若止水,“这已经不能再简单了。”
苍筇无话可说,义正言辞的看向远方,“我们是来赏月的,又不是猜灯谜的,还是继续赏月吧。”
在湖中心莫约停留了一刻钟,小船慢慢朝着岸边划去。
宋稚心中愉悦,今年的中秋夜应当是过的最舒心的一个中秋夜了。
不多时,小船靠岸。
慕南祁牵着宋稚的手往出走,不防前脚刚迈出去,几道寒光闪过,快如闪电。
慕南祁一把拉着宋稚往后靠了几分,只听‘咚咚’几声,几支飞镖划过她们方才站立的位置死死扎进船上。
来不及多想,就看到无数蒙面人忽然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