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死过一次,宋稚一直把局势看的很清。
宋阳知道自家闺女现在是有主见的,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父女二人回到宋府,老远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等在那里。
宋稚下意识皱起眉头,“她还有完没完了。”
宋阳也很无奈,“医馆的人说她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头疾也愈发严重,想来是念起宋府的好了。”
可弄丢的东西就是弄丢了,覆水难收,念起来又有什么用。
马车停下,孙氏别别扭扭的靠近,难得不再张牙舞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们回来啦。”
孤零零在医馆调养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真的没有人再惯着她哄着她,她可以仰仗的只有宋府。
哪怕是为了以后体面的生活,她也不得不舔着脸来缓和关系。
宋稚只当没看见她,直接无视她往府里走。
孙氏眼底闪过一抹不满,不过很快掩盖过去,朝着宋阳笑道:“这孩子真是毫无礼仪可言,所以女儿家还是需要母亲在身边教导规矩才好。”
宋阳冷冷道:“宋雅乐倒是一直被你教导着,结果呢?”
孙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强撑着道:“老爷,你就别说这些气话了,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你也别揪着不放,等我安葬完雅乐就继续回宋府住好不好?”
宋阳被气笑,“你当这儿是驿站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已经与你和离,断不会让你回来的。”
孙氏顿时红了眼,楚楚可怜的垂下泪来,“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何必如此绝情。”
她今日刻意打扮过,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只要不尖酸刻薄还挺耐看。
这般小意的模样,蓦然让宋阳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楚楚可怜的跑到他面前说怀了自己的孩子。
那时谢吟吟因为身体原因自卑迟迟不愿与他成婚,得知孙氏有孕后,明明伤心又委屈,但还是笑着让家里人退了她们的娃娃亲,让他风光迎娶孙氏。
他本想补偿吟吟,可她却因为自己身体有缺陷的事被外人所知,羞怯难当踏上了背井离乡的路。
期间他不是没想过找她,只是从来没有寻到任何踪迹。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孤傲的女子过得怎么样。
宋阳目光复杂,神情是说不出的怅然。
夫妻数十年,孙氏几乎是同一时刻就猜到了宋阳在想什么。
温柔的伪装瞬间被撕破,孙氏愤怒道:“宋阳,你还在想那个不能下蛋的贱人对不对!你不让我回宋府是不是准备给她腾位置?我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你竟然还想着别的女人,一把年纪了你不知羞!”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尖锐的声音引得百姓频频侧目。
宋阳脸色难看极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人家指不定已经找到相好了,用的着你惦记?”孙氏叉着腰越说越难听。
宋阳面上无颜的顶着百姓们戏谑的目光,气的声音颤抖,“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亏他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有些心软,想着她一个人拖着病体定然生活不好,想出面重新给她物色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
孙氏只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十分理直气壮,“我不可理喻,你敢那么想就别怕我说啊,你要是不要脸就去找她好了,万一她还是孤家寡人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呢。”
宋阳脸色涨红,他当了一辈子斯文人不太会说脏话,哪怕气的快背过气去,也只是吼了一声,“滚!从宋府门前滚开。”
孙氏不依不饶,“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宋阳指着孙氏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就在孙氏还想继续说什么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
“孙夫人真是一语成谶,本官正要来告知老宋这个好消息呢,没想到被孙夫人先说出来了。”
一旁,身着常服的李言从轿子上走了出来。
他眸色兴奋,在看向孙氏却是藏不住的嫌恶。
孙氏脸色一变,如临大敌,“你什么意思?”
李言并不再理会孙氏,转而看向宋阳,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老宋,找到吟吟的踪迹了。”
宋阳心尖猛的颤了颤,先是不敢相信的愣在原地,反应好一会儿后眼里才迸发出强烈的喜悦。
他既怕自己听错了,又怕自己是在做梦,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小心翼翼的两个字,“当真?”
李言完全能理解现在的宋阳,因为他刚得知消息时也是这个反应。
那个不染纤尘、笑起来梨涡圆圆的女子,时隔十几年,终于再次有了消息。
他用力的点头,“当真!”
“你这边一和离吟吟那边就有了消息,这一定是上天注定,说明你们缘分未尽。”
宋阳还未说话,孙氏不乐意了,“她们是缘分未尽,那我算什么。”
李言冷哼一声,“算你倒霉。”
在门后听到这话的宋稚由衷佩服:李伯父你会说就多说点。
她可不是故意来偷听的,只是她进去之后一直不见宋阳回来,担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