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另一件正事她没有忘记,早在梳洗时她便让小桃拿着她从若虞那里要来的东西出了门。
到了时辰,门外响起了官人通报的声音,她们一众人便迎到了门口。
太子终究是太子,身份摆在那里,带着太子妃回门排面自然不会低了去。
好一场阵仗之后,宋雅乐才在慕清寒的搀扶下幽幽的进了门。
因已经挑明了关系,宋阳自然无需再作出多亲热的样子,只是保持着本分礼仪在前头带路。
孙氏则在看到宋雅乐的那一刻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见她眼下哪怕衣着华丽派头十足却也难掩憔悴之色,心疼极了。
她越心疼宋雅乐,就对宋稚越反感。
要不是宋稚,雅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稚儿怎的今天这般安静?从刚刚就一言不发,是身体不舒服吗?”
因为宋稚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慕清寒,慕清寒忍不住打破了寂静。
他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玉冠束发,身上是金丝蟒纹的玉色锦衣,就连鞋上都镶嵌着各色宝石东珠,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加上他温润如玉的面相,若是不认识的闺阁女子见了,不免要羞红脸赞叹一声翩翩公子。
可宋稚是谁啊,这样的慕清寒在她眼里只会更加人模狗样。
她懒懒的回道:“殿下多虑了,我生性就不爱说话。”
本来她就不争不抢的让宋雅乐出了十几年风头,也不过多结交朋友,在退婚之前一直给人一种不爱说话性子内敛的印象,所以这话一时之间慕清寒还无法反驳。
一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慕清寒脸色有些难看。
“稚儿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想当初你我也曾泛舟同游,共谈诗词,不也是融乐相处。”
提起这些,宋稚就觉得晦气。
上一世她虽没那么喜爱慕清寒,但作为自己亲口同意了的亲事,她也曾对他抱过相敬如宾的幻想,哪知最后竟落得那般下场。
这一切没了她的阻拦,他反倒巴巴凑了上来,着实可笑的很。
原来她们所谓的真爱也不过如此。
慕清寒露出追忆之色,“若是没有退婚,我们……”
“没有若是。”宋稚淡漠的开口。
“我知道你气我和你姐姐在一起,你说,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眼下他处境大不如前,别的皇子虎视眈眈,没了宋家,他缺少了一个很大的助力。
他虽然提拔了王澜之,可一个新上任的丞相哪里有沉浸在官场几十年的宋阳好用。
不说别的,就宋阳这些年带出来的门生也有好几个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这些结交底蕴,王澜之到底比不了。
宋阳以前给他谋的各种好处正在逐步消退,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回味过来,原来之前种种好处都是因为宋稚他才能拥有的。
想着,他便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深情款款道:“是我不好,只要你能消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稚感觉自己快吐了。
一旁的宋雅乐也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慕清寒不管不顾的想要挽回宋稚,甚至是在她回门的这天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丝毫不顾她如何难堪。
她低下头看着脚尖满是怨恨,都怪宋稚,,若不是她和宋阳挑破她的身份,她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同时她眼里也涌现一丝迷惘,慕清寒,真的爱过她吗?
先前他为了她果断与宋稚退亲的事不是假的,他许她柔情偏爱的时候也不是假的,在这么长时间里的关切爱护更不是假的。
这也是她坚信没了宋家她也能过得很好的底气。
可这些在他得知自己不是相府嫡女之后就变了,想起慕清寒这些天对自己的冷落与白眼,她只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
莫非他爱的只是相府嫡女这个名头吗?
只因为她不是相府嫡女,他就完全不爱她了吗?
不,她不信。
她把一切都赌在了他身上,她不能让自己输。
她就不信慕清寒对自己一点儿情意也没有。
宋雅乐下意识看向一旁,以往都是芽儿近身侍奉,此刻却换成了一个圆脸小丫头。
宫里想尽办法也弄不到的东西,出了宫想弄到简直易如反掌。
她目光里满是期许,这次芽儿一定能办好那件事。
几人脸色各异,宋稚没有回答,宋阳打着圆场道:“殿下哪里的话,您与雅乐情投意合喜结连理乃是上天注定,成全殿下是稚儿的福份,她从未因此生气,殿下不必自责。”
有宋阳代为发言,宋稚正好落得清闲。
见自己都递了台阶宋稚还兴致缺缺不愿下来,慕清寒眼里带了三分恼羞三分纠结三分愤怒和一分失落。
宋阳在一旁尴尬的直摸鼻子。
孙氏看看垂首黯然神伤的宋雅乐,忍不住替她讨公道,“太子殿下新婚燕尔,与其在乎外人的感受,不如怜惜怜惜自家夫人。”
这么一提,慕清寒总算是想起了被忽视的宋雅乐。
他瞥了一眼,见她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