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汴京城大雾笼罩,
比平日的清晨天色更加昏暗些。
城北,
安肃门外,
护龙河河面倒映着空中流淌的灰蒙蒙雾气,
河面之上的桥体映在水中成了黑色的,模糊之间能看到有人影在桥边动着。
“啪”
一个木水桶桶把上拴着绳子落到了河面上,击碎了倒影,水桶被绳子牵引着晃了晃后一歪,灌满河水后很快被拉了上去。
水桶上了桥面后,
随着被人提着朝前走去,
周围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人的说话声,马儿打响鼻声,行走之间甲胄兵器的碰撞声等不一而足。
提水桶的人停了下来,
“哗~”
水桶里的水被倒进了不大的被人双手捏着的皮桶里,
皮桶被凑到了马儿的嘴边,
看着正在饮水的小骊驹,阿兰熟练的在它油光水滑的马脖间抚了抚道:“这上午还有要事,说不准你就能见到皇帝陛下!可不敢让你多喝!”
几口喝光水的小骊驹瞪着大大的眼睛瞅着阿兰。
“待事情结束回了侯府,便让你饮个痛快。”
小骊驹也不知听没听明白,只是一边前蹄刨地一边用头撞了一下阿兰。
这时,
脚步声传来:“阿兰,没让它多喝水吧?”
“公子放心!就给了一皮桶的水。”
听到后来声音,小骊驹前蹄也不刨地了,打了个响鼻后便直直的站在那里。
徐载靖走到小骊驹身边,抚了抚悬在马腹外的障泥(鞍鞯下垂到马腹比马镫稍长用于遮挡泥土)。
跟在身后的青云道:
“公子,青草她们三位姑娘新送来的这障泥真是好看。”
听到青云的话语,徐载靖笑着点了点头。
从汴京外城东北角的安肃门进汴京城后,便是南北向的安肃门内大街。
第一个显眼的建筑便是路边的城隍庙。
往南过了城隍庙有,是安肃门内大街与同乐街的十字路口。
此时城隍庙门口,有甲胄鲜明的禁军士卒正列队在此处,站在靠近路边的一名营指挥使,正在点卯。
周围则围满了昨日下午就听到消息,早早来安肃门的看热闹的汴京百姓。
点卯结束,
这管着五百步军的禁军营指挥使便开始用力说着一些属下士卒要注意的事情。
“看到那些抱着孩子的,一定要多嘱咐几句,让他们看好孩子!”
“看到想要扔东西的,就立即喝止,以免扔的东西惊了马匹!”
“还有!要是遇到不服管的闲汉泼皮,便让一旁的汴京衙役出手,你们不可擅离所站的位置!”
“”
一番训话后
“可听清楚了?”
“清楚!”
士卒齐声喊道。
这营指挥使点了点头,又道:“你们五个都头,连同队正都过来,我再说几句”
一番忙碌后,这五百禁军士卒在队正的带领下走到了安肃门门洞外,按照布置开始维持秩序。
城隍庙门口,
人群中有穿着富贵,似乎认识这位指挥使的员外拱手道:“敢问图指挥,这白高降王什么时辰进城啊?”
那被叫图指挥的武官看了看说话的人,回道:“张员外再等等吧!怎么着也得雾散了。”
“多谢多谢”
说着,这禁军武官便走到了安肃门内大街和同乐街的十字路口,对着快要站好的士卒道:“让他们再往后!这路口不够宽敞!”
“是!”
禁军士卒应是后开始喊了起来,让聚在街口的百姓富户赶忙往后退一退。
这时,楼上有人笑着拱手道:“图途大哥,今日你这真是威风!”
图途朝着楼上拱手一笑。
这时,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
图指挥使握着腰刀便朝那边走了过去,看着正在做争执的汴京百姓道:
“尔等怎么回事?”
一身青衫的年轻人拱手道:
“大人,他这店里的二楼临街,昨晚我便付了三百文定钱,结果今日我要上楼,这贼鸟厮居然坐地起价!”
店铺管事瞪眼喊道:“大人,小人说了,要将这定钱退给他!再说这位嬷嬷出价一贯,小人这是价高者得”
图指挥抬头看了看二楼道:“看你这二楼,六七个人也是能容下的,便都上去看吧!”
“这位大人,我家是女眷!”
一旁的嬷嬷出声道。
“你这店里可有屏风?”
“自是有的。”店铺管事道。
“要么立个屏风隔开,伱这嬷嬷少付些银钱,你们都上去看!要么我就关了这店铺,谁也别上去了。”
“这”
“我数五个数,一”
看着最终妥协的几人,赶过来的汴京衙役朝着这位指挥竖了个大拇指。
从同乐街路口朝东看去,
沿途多是禁军士卒正在维持秩序,
远远的还能看到有汴京泼皮被衙役拴上铁链拉走。
这般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