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飘荡在瓦店村的凄冷的上空。
碎片般的雪花,在漆黑的夜里,被西北强行裹挟着如鬼魅般扭曲。
这是除夕前的夜晚。
瓦店村,作为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村落。
这里的村民几乎全搬迁出去了。
当年的瓦店村相当落后交通闭塞,后来村里的人随着打工潮兴起,慢慢有了钱,自然搬离了这里。
张小雨作为普通的村民,也跟随浪潮去了南方。
然而他却是个失败者……。
张小雨,蜷缩在冰冷僵硬满是污垢的被褥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道出了对人生的悔恨。
“我……我不甘心……。”
他就这样死去了。
……
然而,一道和煦的光线,像一双温暖的大手,缓缓扒开了张小雨的双眼。
张小雨傻傻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到了地府?”
“可是眼前一切,明明是我的家呀!”
“不……,我的家?”
张小雨在十二岁的时候,家庭出现了重大变故,失去了母亲,父亲一夜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变得斑白凌乱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小雨!你怎么还不起床,马上要迟到了!
唉!”
张小雨的父亲张邦华浑浊的双眼,没有一丝希望。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助。
刚说完,他又叹了口气。
“唉!我知道,即使你考上了大学,咱家这个条件,也供不起你读大学。”
张小雨也有些懵了!
额……,我不是挂了吗?
怎么回到了上学时代了?
父亲居然还活着,我也活着。
那我妈呢?
张小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斜着脑袋皱了皱眉,透过窗户看了看朝阳。
太阳像一张婴儿的脸,充满了温暖和朝气。
“爸,你打我一巴掌!”
张小雨的秋裤屁股位置破了两个洞,像一对猫眼。
随着他的跳动,温暖的春风也钻了进来。
张邦华,被张小雨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莫不是,因为家里没钱供他读大学,把脑子急坏了?
张小雨见父亲,没有反应。
他再次恳求道:
“爸,打我一巴掌。”
张邦华稍作思考,深吸了口气。
“孩子,你也不能怪爸心狠。”
张邦华长年在田地间劳作,满手的茧子。
他铆足了劲,三步并走两步,来到了床前,跳起来赏了张小雨两个大逼兜子。
这时,打得张小雨脑瓜子嗡嗡的,两眼冒金星。
他的嘴巴子顿时红肿了起来,痛感从脸部瞬间直冲脑门子,两个太阳穴胀的快要爆裂了。
“爸,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对我下死手?”
张邦华双眼睁得圆圆的, 脖颈处青筋凸起,憋了老半天才说出口:“小雨,你……你没疯?”
张小雨揉了揉红肿的脸颊,感觉还是火辣辣的痛。
不过,他的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难道,我重生了?
这只有在网络小说里出现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他不自觉地大吼了道:
“哈哈!老子重生了!”
张邦华一颗悬着的心,刚落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货是真的疯了,居然说他重生了,还在我面前说他是老子。
张邦华,啪啪又是两个大嘴巴子。
“小兔崽子,你居然在老子面前说老子?”
张小雨,被树皮一般粗糙的大而有力的手掌,打的左右摇摆,很有节奏感。
张邦华作为一位五零后,他信奉的教育理念,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虽然张小雨脑子坏了,但是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忤逆之词来。
张小雨捂着脸,双腿不停在床上来回蹦跶着。
“斯哈!”
“好疼呀!”
看来这真的不是在做梦,我真的重生了。
张小雨在心中思量着,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母亲就因为肝癌去世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他妈妈,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钻进被窝又缓了一会儿后,才急急忙忙从床头拿起了校服。
他特意看了一眼校服。
不错,这就是他高中那个年代的校服。
整体颜色蓝色,胸口以上是白色呈现v字形,胸口白色上面还印着‘田水中学’几个字,标准的八零后校服款式。
张邦华无奈摇头,再次叹了一口气,背着手无奈准备往外走。
就这时,张小雨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刷牙洗脸去上学。
他突然喊住了张邦华。
“爸!马上清明了,我想去给我妈上个坟。”
张邦华一听火了。
撸起袖子,从门后面抄起一把铁锹,用锹把就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