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如何是好?”
江通脸上刷的就白了,汗止不住从头上冒出来。
为了筹措这次剿虏的饷银,为了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为了不受制徐文易,为了不投降失了中立待机的坚守。
江通这次可谓是殚精竭虑,使劲浑身解数了。
光许诺出去的利益输送就已经车载斗量,更是为了出彩,答应勒石记功不够,还想让人分享军功。
诸国承汉制,虽然因为没有足够的土地实施军功爵制度,以至于军功之重完全没法跟强汉相提并论。
但好歹也是承制度的,军功在诸国之中分量并没有想想中那么不值一提。
至少募捐的乡绅豪强能蹭上这份剿虏的军功,日后无论是安居乡里,继续垄断经营家业,还是想要走仕途,都有了一份保障。
经营家业,可不受大多刁难。
当官入仕,可逢升迁可优先。
这是一份虽不能立刻兑现,但绝对保值的好处。
附带的隐形便利更是多不胜数。
当然,这份军功,也只有在乡绅豪强手上才有这份功效。
至于泥腿子丘八,军功再多,前程也就那样。
终究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臭丘八夜壶一样,用
到就尿一泡,用不到就一脚踹远,省的看见了膈应。
结果,现在大好的谋划,全没了。
同台受赏不许!
一句话,完全击碎了江通许下的承诺。
他想不通,为什么徐文易都欣然同意的事情,入宫去转了一圈出来就没戏了?
他也没时间多想了。
拍着胸脯承诺的军功没了,还不知道那些千挑万选答应下来的乡绅豪强会怎么对付他。
搞不好乌纱不保都是小的。
能被选为代表同台受赏的,可都是盘踞京师的高门大户,这些所谓的乡绅豪强说是小型世家都不为过了,背后站着的官员十根指头可能都数不过来。
一旦动了肝火,真要报复他江通,他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恨恨瞪了一眼内阁,暗骂徐文易草包一个,江通魂不守舍的飘回了户部。
将自己关在公室里许久,江通一脸决然的出门,谁也没通知,悄然没入了黑暗之中。
他需要找人自救。
只靠他自己一个,就算加上整个户部,都扛不住毁约之后京师乡绅豪强的反扑报复。
徐文易,他是绝对不会屈膝相从的!
接到召开大朝会消息的时候,何文道正在卧床。
不是
表演,是货真价实的卧床。
何文道气色不太好。
照顾他的小妾明媚妖艳的精致脸蛋上也满是愁容。
“你先下去吧,让老爷我一个人待一会。等蒋进跟史功来了,就带他们进来!”
有些中气不足的挥手,何文道让小妾退下。
等屋里就剩自己一个,何文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自从那晚从金銮殿广场出宫,路上遭遇乱贼袭击,受了惊吓开始他的身体一直不爽利。
就像多年积劳成疾一下都爆发了,整个印证了病来如山倒。
好在有太医诊治,有又以前备下的一些上好药材,这才没让他真的病倒床榻不得复起。
但也是从那天起,接踵而来的各种消息,让不便理事的何文道有种惶恐。
惶恐着是不是大势已去!
这是比当初被罢官,赶出京城的时候更浓烈的惶恐。
那时候虽然情况同样危机,但他的人还硬朗,有足够的信心东山再起。
现在却是缠绵病榻,为空天不假年。
好在他还是挺过来了。
就是能够抚慰他创伤枯老心灵的好消息依旧没有几个。
好比他想乘机借栾缇部伸手入军中,掌握一些兵力夯实根基,结果栾缇汗
竟然被小皇帝悍然打翻在金銮殿上。
接下来一连串动作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明明是招降突然就变成了兵贵神速的进剿胡掳。
按着招降做好了所有筹码算盘这下全都被打了个粉碎。
气的他想吐血。
好不容易强撑病体定下了用卧病在床为借口,希望在朝堂上搬回一些局面来,结果还差点被徐文易一党打成鼠辈。
要不是李义这个不怕死的老东西头铁跳出来吸引火力,他现在怕是不被气死,也要落一个胆小如鼠的骂名没脸见人了。
“希望借着江通募捐的风,能分润些军功吧。”
栾缇汗的事情发生的翻转过于剧烈,尘埃落定的又太过迅捷,根本没给他留下多少应变的时间,现在何文道也只能盼着不要最后什么都落不下。
有军功在身,参军就容易的多,也不会被刁难,日后也能再继续谋划伸手入军中。
然而人就是不禁念叨。
何文道刚想到江通,小妾就来敲门,说江通来访!
何文道一阵沉默,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星夜而来,能有什么好事?
怕不是又彼其娘之的出了问题!
“叫江尚书进来吧。”
一脸憔悴,整个一副
不堪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