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奇,但打开食盒的动作却更精神。
金环蒙哥显然好奇的漫不经心。
有点打发无聊时间的意思。
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完全没有必要装模作样。
一直演戏也是很累的活,尤其是对金环蒙哥这样粗狂的人来说,很不适应干这种精细的事情。
在金銮殿上的表演,金环蒙哥觉得就是他此生演戏的巅峰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灵光再现那样的巅峰场面了。
所以最近范文正这个老戏骨,正派大使出去见客,他就跟另外一个副使待在鸿胪寺安排的大屋子里,比不见客,免得露出破绽的同时,继续维持之前立起来的人设。
但也确实闷出个鸟来。
仅有的乐趣就是吃吃喝喝,再听听范文正戏耍那帮或一本正经,或别有用心,但都跟蠢货一样上杆子好酒好菜,请客吃饭谈条件的允朝官员的笑话。
所谓的受降从根子上就是一个笑话。
结果允朝的蠢货们还积极踊跃跑来谈条件。
简直滑稽。
范文正笑意盎然的坐下来,从打开的食盒里拿出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美美的喝下去,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结果还是那样,老生常谈
继续压价。”
金环蒙哥粗鲁的抄起水经酱肘子大口啃起来,满嘴吃肉含含糊糊的不屑,“我就知道,一帮没卵子的南人憋不出好屁。”
不过算了,反正是一群傻子。
等大汗入关了,一口气杀到大软京师来,到时候去多砍几个脑袋消遣消遣。
嗯,到时候哪个来谈条件最积极,就先砍了哪个。
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啃的满嘴流油,金环蒙哥日常在心里做有关未来的小计划。
另一个汉人副使陪着范文正喝酒,却看出了异样,“大人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利好发现吗?”
范文正满意的看了一眼副使,“被鑫硕兄看出来了?今日跟礼部尚书饮宴,通过这老东西的嘴,真是掏出来不少东西。中行兄怕是不知道,这位礼部尚书不久之前还是南允的丞相!”
丞相变成了礼部尚书,这就是很有趣。
钟鑫硕惊奇,“大人快说说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没故事都不可能让一个丞相变成尚书。
丞相都做官做到头了,再上去只有致仕,结果还能越做越回去,没故事都不可能。
范文正不答,笑的越发灿烂,“鑫硕你怕是不知道,南
允如今的丞相,不久前刚好是礼部尚书!”
钟鑫硕大奇,“这么有意思?”
到底是丞相跟礼部尚书换了,还是礼部尚书跟丞相换了?
但不管是谁跟谁换,这里边的内涵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啊。
啃完肘子又抓烧鸡的金环蒙哥强势插话,“大软朝堂上就是一群神经病,礼部尚书跟丞相都能换来换去转圈圈玩,屁的讲究都没有。”
一点规矩都不讲的朝堂,在金环蒙哥看来就是神经病。
范文正乐不可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啊。南允没有规矩才好啊。”
南允朝堂越没规矩,越是混乱,才越有可趁之机。
一心复仇,范文正才不讲堂堂正正那一套,一点不排斥趁虚而入。
甚至恨不得越乱越好。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南允天翻地覆,灰飞烟灭。
钟鑫硕沉思一阵,“大人,这南允朝堂这么没有规矩,问题怕不是出在朝臣身上吧?”
丞相跟礼部尚书二人转,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操作。
那么这么不正常的操作谁能干?
范文正酒杯一放,眼中放光,“不错,南允真正侮辱规矩,视朝堂规章如无物的正是那个老夫三叩
九跪,大气滂沱的皇帝小儿啊!”
这么一个任性妄为的皇帝,是多大的天赐良机!
钟鑫硕想起了之前朝堂上问都不问,一口答应受降的秦云,一副不出了所料的喜悦模样。
“哈哈哈!”
旋即钟鑫硕放声大笑,“有如此皇帝相助,何愁大人之谋不成!”
敌方的首领是个智障卧底,大好条件,想输都难啊。
范文正眸中金光闪烁,“谋大事需如履薄冰。再等两天,让事情再发酵发酵,然后老夫就可以顺势收割了。”
钟鑫硕收了笑声,严肃下来,“大人,可是已经为大汗选好落脚的宝地了?”
受降入关,落脚在哪里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必须选择一个适合发挥的地方,这是他们出使唯一的目的。
其他什么条件不过都是幌子。
范文正不答,举杯一口闷下杯中酒。
良久之后,三角眼中凶光闪烁,“南允最好的落脚宝地,除了这历经四朝,图治百年的京师,还有第二个更好的地方吗?”
本来老夫只想在边关选个差不多地方,内外夹击发动破了北关,让南允边关不设防,引胡人蜂拥南下。
但现在有个蠢货皇帝帮忙,
为什么不再更进一步。
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埋头只顾大吃大喝的金环蒙哥,胡服多年的范文正忽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