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正脸上一黑,衬的额头上丝丝血迹越发显眼。
心里暗道果然秦云就是借他的说辞来转移朝臣矛盾所向,范文正还不得不摆正姿态,“天子所言甚是,是草民无状,回去定会好好检讨。”
接过太监还回来的降表羊皮卷,在满朝文武同仇敌忾的注视下,范文正也不敢多做分辨,只能乖乖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出了金銮殿。
这一场觐见,信心满满的来,却毫无疑问是大败亏输。
无视天阶上仍然站满,没资格进入金銮殿的允朝臣子一路怒目,范文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急速转动脑筋。
可以肯定,这次他是被看似无力抵抗群臣的秦云给耍了。
但范文正心里也是清楚,这次更多的是自己应变不足的原因在内。
谁会想到,从制定出来就没想过会达成,堪比狮子大开口的条件秦云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南允皇帝不按套路出牌,用天大的馅饼让他失神,把他给装进去了。
他当时也是一刹那心里恨意勃发大喜过望,不假思索就一口应承下来,想要借此激发皇帝小儿与朝臣民间的矛盾,最好搞得舆论暴乱,再掀一波民乱更好。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再想,就是自己利令智昏,被仇恨所左右了。
那么明显的陷阱居然没能洞悉。
南允的小皇帝,历来就不是强势的,更别说乾纲独断了。
“不过他也不蠢。”回想秦云轻飘飘一句凑趣的戏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范文正暗暗警醒。
之后再不能犯错误了。
他在金銮殿上将地位摆的那么低下,都自称草民了,结果还是被秦云轻轻拨弄就成了群臣记恨源头。
范文正不得不警醒自己,行百步半九十,诈降入关只一步之差,大仇得报也是一念之间,绝对绝对,不容有失。
返回鸿胪寺的一路,范文正走的心事重重,格外凝重。
金銮殿上,气氛也有些古怪。
能站在这里的也没几个痴傻的人,事情过去再想过程,不少人也生出来跟范文正差不多的心思。
陛下这是有意为之啊!
栾缇部请降条件过于异想天开的苛刻,但又因为是国朝开辟第一遭,不容错过。
那身为皇帝就不能直面问题,否则便没有了转圜余地。
但若是让群臣去跟栾缇部使者对垒谈条件,这选择的余地不久大大的有了吗?
想通此节,李
义不顾磕头磕的晕眩抚须而笑,“陛下手段大为见长啊。”
他一点都不为自己被利用气恼,反而由衷感到开心,连看秦云的目光都欣慰了起来。
相比以前碌碌无为,动不动就只会乱发脾气的秦云,一心为国的李义当然更喜欢现在这个帝王心术走上正规的秦云。
再看恍然大悟却神情晦暗的何文道,李义就更满意了。
陛下成长,就更不会出现权臣弄权,祸乱国家的事情了。
想到权臣,李义又去看自始至终不曾有过神情变化,一直冷静的徐文易,自觉发现了点什么。
这徐文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能被陛下拜为独相,确实有独到之处。
至少在揣摩帝心这方面徐文易独步朝堂。
【恭喜宿主达成“群臣敬畏”成就,国运增加+1000,无奖励。】
还来?
群臣敬畏又是什么鬼?
正在龙椅上琢磨后面该怎么搞掉受降的秦云人不好了。
今天的系统过于活跃。
朝臣的脑回路也无法理解的紧。
朕做什么了,你们就群臣敬畏了?至于吗!
果然这朝会,不论是三日一朝的常朝,还是一月一次的大朝,亦活着这种因为逢大事临时
增添的大朝会都上不的啊。
过于给朕造成妨碍。
算了,先散朝吧,再待下去不是好事。
秦云感觉不是太好,这朝会克他。
本是为了栾缇部请降紧急召开的大朝会,如今正主走了,秦云心里又不爽利,就想结束这场无聊的朝会,正要示意小德子宣布退朝,不想又有人抢先出班奏事。
“臣启奏,将作监大监令张泽,挪用军械,私铸农具,与民夺利。丞相徐文易用人不当,有失察之罪。”
本以为是老调重弹,结果众人视之,弹劾之人居然是礼部官员,顿时眼神古怪起来。
礼部,那可是徐文易上台之前蹲了十几年的老巢啊,结果这么短短时间就被人给端了?
众人不禁往现任礼部尚书何文道看去。
却见何文道已经闭目养神了。
一如他之前做丞相的时候,遇到朝臣争端就闭着眼睛当泥菩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有了辞官逼宫劝谏一事,此时却再也没有人会当何文道真的是泥菩萨了。
不过装模作样罢了。
且看看你们两个新老丞相朝堂争锋第一局谁胜谁负。
朝臣中期待渐起,都像看一番热闹。
到是秦宣,对此表现
的不感兴趣,一副想要早走的模样。
他是来曾胡人请降荣耀的,又不是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