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息怒!”
奉茶的管家刘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秦宣择人而噬的模样,忙不迭跪下。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秦宣怒从中来,飞起一脚将刘成踹成了滚地葫芦。
本王将你倚为心腹,着你管理偌大的王府,你就这么给本王办事的?
皇帝小儿真死假死都闹不清楚,就敢催本王进宫受辱!
本王堂堂亲王,居然要给自家侄儿下跪,简直岂有此理!
“王爷息怒,息怒,我这就滚!”
一个轱辘爬起来,脸上都被秦宣摔碎的茶杯扎破的刘成不敢有丝毫怨言,负犬一样撅起屁股,狼狈退走。
更不敢多嘴问一句,秦宣怒从何来。
“王爷,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坏事啊。”
迟了半步跟进来的何文道眼中血丝还没退去,但眼神却闪亮着。
秦宣怒火中烧,瞪着何文道这个谋主不说话,等着听下文。
“王爷,今日之事,对我们不过是小碍,但对皇帝小儿却不是了。”何文道抚着虎须,做睿智模样。
逢大事需静心,刚在宫里见了皇帝,也没被勒令御林军送他滚蛋,何文道回来的路上已经压力松活了不少。
义子虽然不争气,但他义女确实厉害
。
肯定知道他攫官后吹够了枕头风,这才有今日皇宫,皇帝小儿绝口不提御林军礼送归乡的事情。
看来日后还是得跟女儿多多加强联系,回头就派人去问问,女儿昨日到底给皇帝小儿吹了什么风。
张介开口搭话,做合格的捧哏,“相爷,请详述之!”
“须知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皇帝小儿薨逝的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皇帝龙驭宾天,大行,这等事情都敢拿来玩闹,可见皇帝小儿昏聩到了何等地步。”
何文道抚须笑言,血丝老眼闪烁锐利光芒。
“长此以往,皇帝无状,声名败坏,视之不似人君。我等再找个机会下手,非但不会有非议,说不定还能大快人心!”
“这岂不是好事?我到是希望像今日这样闹剧,皇帝小儿多多益善。”
“些许无关痛痒的损失,换皇帝小儿自毁名望,自掘坟墓,何乐而不为!”
何文道阴阴一笑,仿佛洞见千里。
“妙啊,可不是如相爷所说。皇帝小儿这是自掘坟墓!”
顾伟通拍手喝彩。
相爷不愧是相爷,这世事洞明的睿智,这份处事不惊的灵活思辨,值得大力学习啊。
“是极!”
“诚如相爷所言!”
“臣为王爷贺,皇帝小儿如此不智,肆意妄为,迟早失了朝臣民心!”
“我等所图大事,竟然有皇帝小儿主动帮忙,这岂不是人生快事!”
众端王党纷纷喜悦起来。
唯独秦宣怒火虽然消融了几分,但还是一脸阴鸷,“先是攫夺何相与内阁,后罚俸敲打林甫等人,今日一早又差阉人以薨逝设局,皇帝小儿真就是为了试探朝臣忠心与否吗?”
本王不信!
小儿昏聩,登基御极十一载,做下的事情都没有这几日来的多。
忽然这般疾风骤雨的操作,皇帝小儿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恶,是本王操之过急了,不该匆匆下药给那小儿的,平白让他发现了什么端倪,怕不是怀疑到了本王身上,这几日才这么不惜代价的翻来覆去的折腾。
一帮心情热烈的端王党沉默了。
王爷所言……未必没有道理。
不,王爷所虑,必然有所道理。
想一想近几日皇帝小儿所做事情,似乎都是在针对他们一党来着。
甚至今日早上不惜拿帝王威仪做筹,用一出薨逝来做局敲打朝臣。
如此大代价,不可能是皇帝小儿昏聩到穷极无聊,瞎胡闹。
思路一打开,不少人越想越觉
得后背发凉。
这皇帝小儿好恶毒的心思,今早哪里是皇帝薨逝大行了,怕不是借故设局,暗截截观察,存了让他们血溅当场的心思吧!
还好当时端王跪的快,这才保住了大家逃过一劫啊!
“嘶~”
想到后怕处,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
一片后知后觉的后怕中,何文道抚须含笑,信心十足道:“王爷,我有一策,可以挽回局面!”
端王大喜,立刻追问,“何相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哈哈,小事儿,如此这般,王爷且看我手段就是!”何文道哈哈一笑,富有韬略。
……
“陛下这是怕我幸进,震慑不住朝臣,故意折节,不惜君王威仪在帮我巩固地位啊!”
徐文易端坐,感动的无以复加。
今天他在宫门前抵死不从,不肯放人进去,尤其是跟端王等人正面对峙。
经此一事,恐怕在上朝堂,不会再有任何一人敢轻视于他。
徐文易就双眼发红。
陛下待我恩厚如山!
“爹!”徐婉宁看着眼圈红红的老爹,没来由的也红了眼圈,无语凝噎。
爹,终于苦尽甘来了,多年隐忍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