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露告别没多久,星的手机收到了消息。
有人自称“眼下有紧要事抽不开身”,发了一张照片就没动静了。三月七把头探过来,迷茫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就一张图片,是让我们去这个地方碰头吗?”
星还没来得及说话,三月七就自顾自地笑起来,“好像电影里的绑匪接头喔……”
星眯着眼看她,瓦尔特也有点无奈,把话岔过去,带着大家找到了照片所拍摄的地方。
地方并不难找,但停在这里的时候,大家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动作快点啊,青雀。等你过这一手,咱们哥几个都快坐化了。”南座的牌友说。
“听说太卜司的洞天也遭了灾?青雀,你怎么还有心思玩牌戏啊?”西座的牌友说。
星去看三月七,三月七看过来的眼神同样充满了迷茫。
被叫做“青雀”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牌桌,嘴巴上倒是很有条理。她先是回了牌友的问题:“太卜司的天就是塌下来,还有太卜大人顶着。”
然后给自己叫屈:“我来这儿也不是瞎玩呀,是奉了她的命令,在此等候要来的贵客。时间多宝贵呀,这叫「摸鱼工作两不误」。”
待到看见星穹列车的几人后,她更是手不离牌:“对不住、对不住嘛。我原本也想等你们来着……哎,那个,碰!!只是那附近被地衡司的人占去了,实在嘈杂……吃!我心说,要是在那样喧嚣的地方和诸位碰头,岂不是……到我了?杠!!……岂不是煞风景,不如就趁着闲暇时光带各位「长乐天」一游,顺便体验一下仙舟民粹——帝垣琼玉牌。等我……这一把……和啦!”
眼看着她在这里玩得开心、以至于把每一句话都说得零零碎碎的,都不自觉地眯着眼睛,露出不忍直视的模样来。】
#啊这?这正常吗?这正常吗?!
#为什么接头的人自己在这里玩得开心?好啊,上班摸鱼被抓到了对吧?!
#接头是什么鬼啊哈哈哈。
#上班摸鱼怎么了,上班就是狗屎!上班没哪里好——!
#啊哈哈,感受到社畜的怨恨了。
#但是,但是工作不是能够实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东西吗?
#唉,这东西就是所谓的“大道理”啦。谁也不能说是错的,但从切身感受出发,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对的——这种东西哦。
#大人的世界可真辛苦啊……
#也有只要打打杀杀就痛快了的大人啊哈哈哈哈!
#为什么总觉得青雀这一句话出来,大家破防的和幸灾乐祸的人一样多……
“唔,青雀姑娘的情况,也确实……”
景元微微苦笑一下。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太卜司有这么一位虽然天赋卓绝,却总是摸鱼的卜者,但毕竟不清楚实际情况。
严格说来,他其实是在星核之灾之后,才意识到太卜司有这么个人的。因为符玄自那之后,经常出去抓人——
咦,难道是在这一次星核之变时,符卿才意识到太卜司有这么一位很有天赋的人物吗?
景元一时沉吟,发现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嗯……也罢,能够调动起属下的工作积极性,也是身为上位者必备的素质之一。景元不太在意地想着,符玄和青雀相互磨合,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平时喜好摸鱼,但青雀并不会渎职——她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做得好了会导致工作增加,做得差了会被人格外关注,最安稳的就是做到中庸,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前往太卜司的途中,有一株异常高大的树,实在是夺人眼球。
三月七问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是真没料到,回答的人是停云。
“那是名唤「建木」的古树,「罗浮」仙舟曾经引以为傲的宝物。”
青雀有些惊异地看了停云一眼,“天舶司的人也对历史这么有研究吗?厉害啊,新生代几乎都说不出它的来历了。”
停云只管微笑,青雀倒也不太在意这个,转头看向星穹列车的几人,继续介绍道:
“据说这建木是上古仙舟遨游天外时所遗留的残迹。别看远望不过是半截枯木,按《上国梦华录》里的记载,它全盛时的体积「攀揽穹窿,垂挂辰宿」!”
这是形容东西很大的形容词。不知为何,明明是“连联觉信标都翻译不出来”的仙舟古文,瓦尔特却好像对这种语言挺熟悉的:“是说这棵树的高度能攀上天空,枝条上能垂下星星。”】
“……可惜没有与列车组同行。”
景元蓦然感叹了一句。
别看青雀看着年岁不大,但她确确实实是个成年人——换句话说,已经不是新生代了。
所以她大概没从停云这几句话里听出问题来。但是如果,虽然只有万分之一也不到的可能性,如果他当时和列车组同行,想必当时就看出问题来了。
虽然这只是一句很随意的感叹,但不知为何,丹恒竟然听出了景元在讲什么。
“……如果当时将军在侧,停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下意识地劝了一句,“结果想必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