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失态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谢鹤庭并没有发现。
谢同方招来服务生,礼貌地报了菜单。
“就这些吧, 麻烦尽快上菜。辛苦了。”
服务生拿着菜单本走后,两个人之间原本不太亲近的氛围就更显得陌生了。
谢鹤庭不动声色看着眼前也有些不自在的中年人。
初二那年父母离婚, 原主闹过一阵,也接受了。但是没想到,几年前谢同方再婚了。
虽然知道这没什么不应该的,却对原主造成了巨大的刺激,从此以后,便和信赖的父亲渐行渐远。在原主留给他的那点可怜的记忆片段里,关于谢同方的回忆,还停留在几年前。
那时谢同方还是风华正茂的,不似现在,额头上的皱纹加深了两道,两鬓也已经染上一些霜雪。
看他的样子,眉心两道纹路很深,是常常皱眉所致。这些年好不好的客套话也就不必再说。想来应该是不算舒心的。
谢鹤庭内心斟酌着想说点什么当开场白,谢同方沉吟片刻,先开了口。
“今晚,是还要回你们录制的地方吗?”
看到谢鹤庭不解的目光,忙补充了一句:“不晓得这顿饭要吃多久,我怕耽误你的事情。”
“七点之前吃完就成了。已经跟工作人员说过了,他们也刚好吃过饭再出发。”
海岛虽然在C市,但其实离着B市不算远,开车四五个小时,只是到了渡口还要坐轮渡,需要一点时间。
谢同方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出头,吃顿饭是来得及。
父子之间真的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双方都有些拘谨。
不过对于谢同方来说,儿子这次能够静下来跟他一起吃顿饭,也是不能想的事情了。
常言道,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可他跟孩子可不就像个仇人一样。
从他再婚后,一心信赖他的儿子就把他当陌生人看。难得见面,见面了也都是冷言冷语。
亲近的人之间才知道怎么捅刀子最深。
谢同方的目光顿了顿,又忍不住打量起青年。
变化太大了,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原先总是一副阴郁的样子,闷闷地,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他看着孩子那样不开心,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
可现在呢,面前的青年秀致阳光,原先消瘦的双颊长了些肉,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白里透红的,惯常锁着的眉心舒展开,看不到一点阴郁。
想到这里,谢同方的眉心也跟着舒展开了。
很快,服务生上了菜。
先上的那道香酥鸭。
这地方是个老口味馆子,菜品做得很地道。
鸭肉卤煮过后拆骨头,撕成细丝,再用模具压成四四方方的形状,上头刷一层酱,叠着带芝麻的酥皮,配着黄瓜和葱丝吃,很是爽口,既可以当一道菜,又能当甜点吃。
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谢鹤庭犹豫了一下,用公筷夹了一块鸭肉,放到谢同方面前的碟子里:“爸爸,你吃。”
他不知道谢同方喜欢沾甜面酱还是辣酱,就没给沾,也没夹黄瓜条和葱丝。
听到那一句“爸爸”,谢同方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低下头装作夹菜,狠狠眨了眨眼睛。
“哎,哎。”
他低头吃了一口,鸭肉咸甜咸甜的,他吃在嘴里,一点咸味都没尝出来。
这里上菜还挺快的,很快谢同方点的响油鳝丝和清炒空心菜也上上来了。
鳝丝儿子最爱吃,谢同方刚准备给他夹一筷子,看到谢鹤庭筷子里夹的菜,愣了一下。
“你……”
“嗯?”今天走了一天,也有点饿了,谢鹤庭给自己夹了一块香酥鸭,正小口吃着。听到动静,跟谢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个正着。
他把嘴里的菜嚼吧嚼吧吞干净了,才问:“怎么了爸爸?”
谢同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鸭子上,顿了顿,笑笑:“没什么,鳝鱼好吃,给你夹点。”
谢鹤庭为难地看着干净碗里的几根鳝丝。
鳝鱼也吃过的,他嫌那玩意儿滑溜溜,长得像蛇,心里有点怕,一直不怎么爱吃。
不过是谢同方夹的,就着饭囫囵吞了。
谢同方把一切看在眼里,没吭声。
一个是本来就细嚼慢咽,一个是有意吃慢点,跟儿子多相处一会儿,别人三四十分钟吃完一顿饭,他们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看到谢鹤庭吃好了,谢同方起身准备买单,谢鹤庭连忙站起来说他去。
“你刚出来工作,手里没多少钱,爸爸来。”
谢鹤庭今天穿得也挺简单的,谢同方一看也不是什么牌子,又想到班上那些年轻的学生们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好,不由分说的把谢鹤庭的手一挡,自己去买了单。
临出门的时候,谢同方扫了一眼桌上的盘子。
虽然菜点的多,但是也没浪费多少,香酥鸭吃完了,响油鳝丝还剩下一半,谢贺停就吃了谢同方夹的那一筷子,自己没伸手。
“走吧。车子停在哪里了,我送你过去。”
兰池他们就在附近吃,他们吃了个热门餐厅,排了会儿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