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厅的方向发狂一般奔去。冽冽的寒风吹起他垂落在腮边的发丝,打得脸生疼。
“父亲、母亲、大哥,我在这里,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他大声喊着,可屋子里的人却像是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一样兀自哭着。
跑——跑——跑——
拼命地跑啊跑,明明父母亲人就在眼前,可面前的一小段路却怎么都跑不到目的地。
“啊——”
前所未有的痛楚袭卷胸,整个人痛得再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雪在下。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轻如鹅毛的落在他的头上。身上。
谢鹤庭擦了一把。
才发现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雪,而是一张张白色的纸钱。
“啊——”
谢鹤庭从噩梦中惊醒。胸膛剧烈颤动了一下,他仓惶地去摸,只有柔软的被子,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黑暗的房间里,他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活着。
而不是冰冷冷的躺在棺材里。
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谢鹤庭才感觉自己缓和过来了。他想去浴室里洗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目光跟镜子里的人对视。
镜中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脸色苍白,额角坠着冷汗,连唇上都褪尽了血色。
谢鹤庭抬手,压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上。
半晌,有泪水顺着腮边滴答着砸在白瓷洗手盆上。
梦耶?非耶?
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刚的梦境,心里仍旧酸涩难受得厉害。
府里的下人捞起他冰冷的尸首时,父母兄长是不是也如梦中一般,伤心欲绝,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