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紫月寝宫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了一身裘衣站在内院里看着梅花树的姬紫月。
大宫女要禀报,被秦正拦下,脱下了龙裘披风,走到姬紫月边上,为其披上后,开口道:“这大冷天的,不在宫中待着,在这里作什么!”
姬紫月闻声,就要行礼,被秦正拦下了,看着当年活泼的人,变的如今懂事摸样,秦正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随即,两人在殿内坐下,喝了几杯茶暖和一些后,秦正看着桌子上高高的书籍,想要询问,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姬紫月开口道:“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忽然想到来臣妾这里了!”
这话说的轻淡,但难免有几分怨气。
仔细想想,自姬紫月入宫,除去成婚和几次侍寝外,秦正真的很少花心思在她身上。
略微愧疚道:“之前一直忙碌,忽略了爱妃,这是生气了?”
若是从前的姬紫月肯定会撒娇一下,可如今的她,却是微微一笑道:“臣妾不敢生陛下的气!”
这若是姬紫月如从前骂自己几句,秦正还痛快,可如此这般拘谨,倒是让秦正有些怒火。
出声道:“紫月,你我是夫妻,我说过,私下不用那么拘泥于礼节!”
姬紫月却是摇头道:“君臣有别,臣妾是您的妃子,以前不懂规矩,现在,懂得了!”
这一番话,轻柔温和,却如刀子一般扎入了秦正的心中。
当即道:“你是在恨朕对你爷爷不公吗?”
“那陛下以为公平吗?”
姬紫月终于说出真话。
秦正深呼吸口气道:“是不公平,可姬家保全了啊,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要辞官吗?那是因为他是
大秦儒首,江南乃是大秦文兴之地,出了那么多的贪官,不说其文首约束之责,他还是大秦的左丞相啊!”
“朝堂不是民间,不是人情世故几句就可以揭过的,国有国法,他下面的人出了事情,他就得被问责,你以为我想动你爷爷?那可是我外公给我留的肱股之臣啊!”
姬紫月听后,苦笑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倒是我们姬家对不住您了!”
“不是,是我对不住姬家,你爷爷忠心为国,若不是大秦发展太快,他必定是一代贤能之相,毕竟江南和各地的贪腐,自我外公时代就存在!”
“可我等不了了,大秦发展到了一个瓶颈,九洲势力虎视眈眈,如今更有九洲之外的敌人,若是不将内患消除了,迟早是大祸,你明白吗?”
秦正仔细解释,姬紫月美目却是一冷道:“所以,你就得牺牲我爷爷一生名节,然后再让他老去帮你看着江南,尽收辱骂?对吗?我姬家,只是你一颗棋子,我姬紫月做这贵妃,也不过是你维稳江南的一个局,是吧?”
话音落,秦正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咱们不是政治婚姻!”
“可陛下,就这么做了,爷爷曾来信,让我务必不能怨恨于你,说为了天下,他甘愿受辱,我虽然饱读诗书,也知君臣之道,更懂帝王雄心,可你是不是太狠了些?”
“你杀贪官污吏,也就算了,如今百家学说尽是瓦解,江南无数学说士族过的比子民还惨,你知道江南那些剩下士族怎么说你吗?”
姬紫月后面讽刺开口,秦正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独夫!”
姬紫月美目一沉,出声道:“对咯
,忘记您有锦衣卫和不良人这两个监察天下的力量了,那你为何不杀剩下的人啊?你是独夫,我们是独夫的走狗,可怜我爷爷,一身自傲,最后落的这个下场!”
“秦正,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天下大义,纵然我阅书百卷,也懂得什么叫无愧于心,你是帝王,你眼中只有你的雄图霸业,别再假惺惺说什么家人!”
“皇后,贵妃们,哪个不是你的棋子,杨家交出兵权,慕容家解散了朝中权利,如今满朝都是将你秦正比作苍天之人,你达到了君权一统!”
“从前,我以为你和那些帝王会有不同,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以前,我不信这皇宫会让人改变,寒心,现在我信了,这诺大的皇宫,纵然再多虚伪,也欺瞒不了人心!”
“陛下,既然今日来了,臣妾,有一请求,可否答应?”
秦正被怼的哑口无言,出声道:“说吧,只要朕能做到!”
“太后在江南,乃是陛下母亲,我想去江南陪她,不知陛下能否答应?”
姬紫月话落,秦正眉头一皱,想要拒绝,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微微握拳道:“行,朕答应你,你可以去散心,但你相信朕,朕绝不是薄情之人!”
“臣妾,谢陛下隆恩!”
姬紫月根本没听后面的话,行了大礼。
秦正默然,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笑了,笑的那么无奈,放下茶杯,起身便离开了姬紫月的寝宫。
“恭送陛下!”
身后传来姬紫月的声音,是那么的讽刺。
秦正走在那雪道中,回想姬紫月的话,他只感觉胸口郁闷,最后一口血吐出。
身后宫女宦官吓了一跳,可被秦正拦住不准声
张。
抹去嘴角鲜血,秦正呢喃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