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舒一口气,好似卸下重担般,陈松左右一寻思,事实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人人都知道魔门修炼无所不用其极,但具体情况是什么模样,却无人知晓。
更没人见过魔门修炼时的状态。
可以说,魔门在俗世人心目当中的地位,就是被仙门的灌输,而给彻底搞臭的,至于魔门对大乾有什么影响,那是谁都没有感觉到过。
不过陈松也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蠢货,这其中其实还有很多漏洞以及疑惑,已经接连数次作死无法成功,陈松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稳扎稳打,争取不出现纰漏。
“你刚才说是因为修成太上君子决的那位君澜宗老祖宗才让魔门变成现在这样,既然如此,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怎么能修成太上君子决?”
这其中有逻辑上的问题。
作为近千年以来,第一个修成太上君子决的人,陈松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明白,这典籍蕴藏的威力,寻常人绝对不可能修成,心中藏着卑劣的人更无法修成。
可根据两面鸠尾所说,那个人简直就是毁掉魔门最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又怎么会能修成太上君子决呢?
这是两面鸠尾所说
一切当中,最大也是最明显的漏洞。
如果他连这都可以解释的通,陈松就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两面鸠尾听到陈松的问题以后,想都不想,便直接了当的说道:“因为他修炼太上君子决的时候,还不是那样的人。”
“其次,那个人当时心存死志,怀揣必死信念以及复仇怒火才修炼成的太上君子决。”
“而且,他的行为,于他这个人来说应该是正确的,因为……他全家上下所有人,其实都被魔门所屠,而且屠他一家的人,就是我的先祖,我们两面一族,一直都是魔门的名门望族。”
要是别的回答,陈松可能还要斟酌一下是不是真的。但两面鸠尾的这个回答,陈松甚至连怀疑的感觉都升不出来。
谁说假话会把锅引到自己身上啊。
只有事实情况确实如此,才会逼不得已的这样说出来吧?
陈松继续做聆听状,两面鸠尾:“其实从一开始,魔门跟仙门之间的关系还算不赖,尤其是我的家族跟君澜宗,更是相当融洽。”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先祖突然屠遍整个君澜宗,具体原因,先祖也讳莫如深,后世无人知道具体为
何,但这件事激发起了那畜生的斗志。”
“从此以后,他修成太上君子决,并苦心孤诣,终于把魔门屠灭至无法对仙门构成风险的程度以后,才在太上君子决第一道瓶颈中溘然而逝。”
“而两派之间的仇怨也就持续到了现在。”
“虽然这些话难以启齿,但这就是当初的真相,我也不知道先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根据历史典籍中流传出来的个别说辞,证明先祖这样做肯定是因为逼不得已,他也有他的苦衷和必须这样去做的原因。”
两面鸠尾说完以后陷入沉默,他把选择权交给陈松,虽然是这样,但如果陈松做的选择令自己不满,或者说是不能接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囚禁在这燕山上。
这毕竟关乎着魔门的未来,是最不能草率跟马虎的。
陈松想了想从床上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我也给你两个选择,我可以答应你太上君子决在我手里,绝不会伤害魔门的人,你放我回到大乾,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每个人对善恶都有属于自己的判断,我觉得魔门不算魔门,所以就更不会用太上君子决制裁你们。”
陈松说完以后,两面鸠尾明显陷入呆滞,他没想到陈松竟然要这
样做。
他再一次折服于修成太上君子决的陈松。
这才是君子应该有的模样吧。
处变不惊,心中自有对是非对错的评判标准,不随波逐流,坚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更难能可贵的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坚决不要,如果人人都能像陈松这样,那仙门和魔门又怎么会有这么严峻到不可调和的冲突。
“第二个呢?”两面鸠尾强忍心中的悸动问道。
陈松道:“第二个也很简单,我加入魔门,太上君子决会成为你们最锋利的一根矛,但我要回到大乾,同时不接受你馈赠的任何力量。”
两面鸠尾:“这怎么能行?那你加入魔门的意义在哪里?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到大乾,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你可是连一点自保手段都没有的啊。”
陈松笑道:“坚持自己所认为的正确何须什么自保手段?既然是坚持自己的正确,付出点代价又能如何?”
“选择权已经给你了,如何选择是你的权利。”
“如果你不做选择,只把我留在燕山,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逃走,只要你一天不杀我,我就会变成那个让魔门差点毁灭殆尽
的太上君子决!”
“你放心,我肯定会说到做到。”
说完,陈松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两面鸠尾,其实两个选择,对他来说都有无尽的好处,怎么选择都是正确的,根本没必要纠结,陈松给他的选择,哪怕是抛硬币,不管那面在上头,都是不会黯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