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晚要给二皇子举办庆功宴,皇上要您务必出席。”
芍药颤抖着进了昏暗的寝宫内,她推开门的手上全是伤。
有掐痕、鞭痕,还有许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
新旧交加,看得人触目惊心。
但芍药起码还留着一条性命。
这段时间长生殿抬出去的宫人,都能摞成一座小山。
吓得大家四处塞银子找关系,都怕被调来伺候公主。
正因如此,长生殿现在服侍的宫人只有从前的一半。
不过即便殿里的人越来越少,赵禾仪也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就连一向得公主信任的陈嬷嬷。
前儿个也因说的话,没入公主的耳,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父皇亲口说的?”
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帐中传来。
虽不复往日的清脆,确是永乐公主赵禾仪无误。
“是,皇上身边的莫公公亲自来通传的。”
芍药蹲在帐前,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公主已经疯了,一直得不到萧公子的消息,把她逼成了一个疯妇。
稍有不如意,赵禾仪就会先打砸一通,再把人拉下去打板子。
被打的人叫得越惨,她听了笑得越欢,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了。
“那就伺候我更衣吧。”
芍药没想到公主竟没有拿她撒气。
连忙上前把赵禾仪搀扶起来,又召来几个侍女为她梳妆打扮。
心惊胆战地替赵禾仪披上华袍,芍药可悲地发现。
自己竟然因为公主没有折磨她,而感到庆幸。
再这样下去,自己离疯,也不远了······
另一边的萧珏,已经在皇宫入口与赵弘毅碰面了。
“白玉兄提前归来,这几日可有收获?”
萧珏知道赵弘毅在说什么。
东方家草菅人命、卖官鬻爵,这么多年做下的坏事罄竹难书,但却是当今圣上必不可少的助力。
若想把赵伍德拉下马,就要一并把东方家连根拔起。
萧珏这些时日,在苏正则的帮助下,收集了不少东方家的罪证。
只等赵弘毅顺利即位,就可昭告天下,铲除这颗毒瘤。
“殿下放心,该拿到手的已经在吾手上了,只等殿下今日的好消息。”
赵弘毅笑笑,拍了拍萧珏的肩膀,与他一道走。
自己在这皇宫摸爬滚打十几年,自然也积攒了不少人脉。
赵弘毅已买通了赵伍德身边的近侍,今晚一过,京城的天就要变了。
“皇上,底下的宾客都已到齐了。”
“让他们再等片刻!朕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太和殿内又响起靡靡之音。
女子的娇笑声混着皇帝的粗喘声,让人不敢细听,都躲得远远的。
直到一炷香过后,赵伍德才餍足地迈着虚浮的步子出来。
一见着他,莫公公赶紧上前扶住,只是这手里的份量越发轻。
琰皇的身子,已经被酒色掏空了。
“仪儿去了没?”
“回皇上,永乐公主还在梳妆。”
“你派个人去,让她动作快些,今天的日子不准她任性!”
赵弘毅带领琰国打了胜仗。
自己虽不在意这唯一的儿子,但也不好第一天就落他面子。
他还没昏头到那个地步。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性命,今日就会断送在这个儿子手中······
皇上和永乐公主还没到,底下的宾客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打着眉眼官司。
这位皇帝陛下也太不像回事了。
管理的琰国乌烟瘴气不说,连自己立了功的儿子,也晾在这里。
赵弘毅面色如常端坐着,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看得众人暗暗点头,这位二皇子倒像位明君,只不知何时才能上位。
萧珏在他旁边也没甚动作。
虽然他们今晚要做的事惊世骇俗,但二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自然沉得住气。
又等了好一会,才有一尖声太监叫起。
众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喊皇上万万岁。
赵伍德晃着身子坐到龙椅上,有气无力地说:“众卿平身。”
萧珏趁着起身的功夫迅速瞄了一眼。
只见赵伍德面无血色,眼下青黑,穿着龙袍也掩盖不住的虚弱,看样子就算今晚不下药也活不了多久。
就算突然猝死,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的。
况且那药无色无味,服下后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呼吸困难而死,连太医都查不出蹊跷。
赵伍德喘着气扫视了一圈。
在看到赵弘毅身边的萧珏时,浑浊的眼睛一亮,指着他道。
“你就是那位‘玉面阎罗’?果真是一表人材!”
“启禀皇上,那不过是大家谬赞,让皇上见笑了。”
萧珏起身和赵伍德回话,不卑不亢的样子,让赵伍德心中又喜了几分。
“你叫什么?家中可有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