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不是怕木头啥的,碎渣子弄一屋嘛。”方铜故意傻笑。
“你们弄一屋还是弄一院,最后不还是都得收拾,要是都冻倒下到时候可没人管。”
方南枝可听婶婶话了,站起来推着她哥的轮椅,一溜烟就进屋去了。
方铜看他二哥一眼,叹口气:“行了,就咱哥俩还有一把子力气,搬进去吧。”
方银看看他弟,又看看地下的东西,不知道在想啥。
他弯下腰,一下子把木头全抱走了。
方铜:“……”
嘿,这一个个给你们厉害的!
翌日,方铜他们的牛车刚出村口,就遇到了刚回来的方家老爷子和方金父子。
可真是冤家路窄。
父子俩看见这加了车厢的牛车,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但一转念,又露出一脸的傲慢。
方铜看着这两个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只觉得反胃,他脸拉的老长,不想跟他们说一句话。
可惜拦路的人偏偏不长眼。
“怎么,见长辈现在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方铜无语:“没看见急着出门吗?堂伯?”
方老爷子一听见这个称呼,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你可真是没有半点长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怪别人不偏心你!”
“我告诉你,你大哥这次府试考得不错!”
方铜完全懒得搭理,他想把牛赶到另一边走,没想到方老爷子竟然下了车,把他的牛车给拦了。
“方铜!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上,虽然你不忠不孝,但别说我没给你指条明路!”
方南枝坐在车厢里,一脸茫然:“真不知道他们又在说什么胡话了。”
“爹今日就给你的机会,你把你家那个残废和赔钱货读书的银子省下来,用来供你大哥读书,考院试,爹就还认你这个儿子!”
嚯!
一句话震惊一大两小,连秦彦的眼睛都睁大了。
“我呸!”方铜可被恶心坏了,“大伯,这我可当不起,我爹死了,就在地下埋着呢!你要是想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您老人家要不也下去,亲自问问我爹乐不乐意?”
方金听见这话,就知道方铜不可能答应,他爹说也没用,过一会儿再把村里人都招来。
主要是天太冷了,他觉得受冻。
他咳嗽两声,想拦住他爹,就算有什么打算也改日再说。
可方老爷子一听方铜这话,已经被气疯了。
这大逆不道,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敢咒他!
“我闺女活泼可爱,我儿子聪明沉稳,银子花在他们身上,多少我都乐意,不像你儿子,三十好几了,自己一文钱赚不出来,还让全家供着,连村里几岁孩子都不如!”
方南枝听见她爹回嘴,一下子从车厢里钻出来了,叉着腰:“都还不知道考啥样呢,得意啥!下次县试我哥也去,肯定考的更好,一定不用老大岁数也考不上!丢人!”
秦彦也探身出来,神情淡淡的瞥了一眼方金父子:“方叔,赶路吧,如今路上有雪不好走,太张狂容易摔倒。”
方铜催牛往前走,方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躲到一旁去,方金皱着眉头让他赶紧上车,说太冷。
方老爷子手脚并用的拽着往车上爬,不知怎么的就把牛给惊了!
方铜赶着车,听到身后一声牛叫,他一转头,身后俩人带车的给摔了!
“哈哈哈!闺女快看!”
牛没发狂,就是车摔了,出不了啥大事,他撇撇嘴,转头继续赶车。
儿子说得对,路上还是得多小心。
到了县城,他今日先把两个孩子送到书院,然后转头去送货。
送到聚香楼的时候,他刚一进门,就见掌柜的“哎呀呀”的走出来:“你可来了!”
方铜愣了一下,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我这不是一直这个时辰来吗?”
“哎呀,方兄弟,先别说这个了,赶紧赶紧,跟我去包厢,要事相商!要事相商!六子上茶!”
他几乎是被掌柜的给拉进去的。
上茶的工夫,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最近大家生意都如何云云。
“掌柜的,有啥你就说吧。”
掌柜的咂咂嘴。
他压低声音:“老兄我给你透个底,咱们这聚香楼的东家,你不知道吧?”
方铜摇头。
“咱们东家,可是个不简单的,不止是在咱们这县城,在京城,雍州那一带,都有买卖!”
两人对视,方铜这还有啥听不懂的,这意思是如今这些货他们家没吃够啊!
这胃口够大的,这么远都想吃?
他想想,也弯下腰来,面露难色:“老哥,不是我不想做,可你说的这些地方……它太远了啊它。”
“这咱们的东西,你最清楚,这不是那金银玉器,这是吃食啊,您说的那些个地方,哪都是……贵人,贵人吃啥,那都恨不得十步外宰猪,五步外分肉,三步外下锅,一步就吃到嘴的。”
“糕点这东西……”
方铜就没接着说了,这牛奶鸡蛋糖的,他为啥天天往县城跑送货,大家伙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