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嘴硬了,昨个老三父女俩不是进城了吗?是去卖闺女没卖出去?”
“要我说,你这事不地道啊。”
胡翠花也不着急捡栗子了,快走几步过来,拉着她手教训。
钱凤萍莫名其妙:“胡大姐,我咋会卖枝枝呐?我家就是真揭不开锅,卖房卖地都不会卖孩子啊。”
这话一出,胡翠花也一愣。
看钱妹子这样子,不像是假话啊?
“村里都传遍了,说你不给老三父女俩吃饭,逼着他们要饭去,还要卖了枝枝,不然就休夫。”
另一个婶子接话。
“谁瞎传的?我咋能干这事,我和方铜日子过的好好的,枝枝那丫头我也稀罕的紧。”钱凤萍是真急眼了,咋啥都能乱说?
昨个方铜和吕氏拌嘴的事,压根没告诉她,所以她是真不知道。
胡翠花两人对视一眼,信了几分。
“不知道,都传遍了,不是真的就行,钱妹子,你也别生气,等我空了的,帮你打听打听。”
钱凤萍应下,还道了谢。
心里窝火的很,就算她性子好,也不能由着人欺负啊。
拿了个杆子打栗子,她手上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传闲话那人,别让人逮住,不然她非得好好理论理论。
见她这样,胡翠花两人也讪讪的,不敢多说话,老实干活。
不远处,何氏偷摸盯着这里很久了。
方家,老爷子两口在地里种冬小麦,她俩儿子还在给方老三开荒。
不是俩儿子老实,是上次方金打算抢好名声那事后,方铜特地抽空来了一趟方家。
非要个说法。
说法方金给不了,方铜就当众把俩侄子打了一顿。
就连方老太太出面阻止,都没好使。
当时就叮嘱了,让他们老实开荒。
不然,大哥管不住自个嘴,能出去瞎说,那他这个当弟弟也能管不住嘴!
所以上山摘板栗的,只有何氏一个人,这两天给她累的黑了不少。
方晴雅那丫头还在家捂白,时不时捧着书在院子里装模做样,当家的还夸赔钱货聪明。
把她气坏了。
但她哪个也不敢欺负,这会儿就盯上了钱凤萍!
没一会儿,这棵树也差不多被三人薅秃了,钱凤萍已经装了多半麻袋。
往身上一背,就换地方。
她准备再捡会儿就该回去了,更多她背不动了。
何氏神出鬼没的冒头了,她特别热情:“弟妹,咋一个人背这么重?我帮你抬着点哈。”
说着,就要上手碰麻袋。
吃过一次亏的钱凤萍反应很敏捷,直接转身,把麻袋放在身后,才看向何氏手里的筐:“不用麻烦,嫂子手里拎着的筐也不轻吧。”
何氏将手里的筐,往上抬了抬,不是很在意:“没事,弟妹,咱俩就是相处少了,日子长了就知道了,嫂子就是个热心肠。”
钱凤萍又不傻。
虽然俩人变相成为妯娌是最近的事,但一直是同村啊。
谁还不知道谁啊?
“哦。”钱凤萍淡淡应了声,就不往下说了,瞪着俩眼珠子盯着她。
何氏被看的毛毛的,这咋不按套路来啊?不得接着和她客气吗?
她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才开口:“老三又没来摘栗子啊?是不是也没去周管事那干活?唉,这个老三,等见面我得好好说说他,虽然是入赘了,也不能全指望吃软饭啊。”
“行,那等晚点嫂子上我家,当方铜面说。”钱凤萍露了个笑,好像真信了的模样。
这话何氏不敢接,等见了老三,谁说谁还不一定呐。
不是,今个这钱凤萍说完咋这么噎得慌?
“那等有空的。”何氏打哈哈一句,忙转移话题:“说起来,老三以前也不懒,就是枝枝她娘活着时候,尤其是怀孕那段日子,老三可勤快了。”
“白天在县里打短工,晚上回来给媳妇洗衣裳呐。”
边说话,边看钱凤萍表情。
她就不信,哪个女人听到自个男人和别人咋过日子的,能不别扭。
村里的流言她也听说了,何氏巴不得方南枝那赔钱货被卖,老三也被休了,那可真成了全村笑话了。
“是吗?那是老太太会教儿子,大哥是不是念完书后,也给你洗衣裳呐?”钱凤萍蹙眉,不是很喜欢何氏总拿枝枝娘说事。
过去的事过去了,总说什么?要是让人听着了,还以为咋回事呐?
何氏感觉心梗,当家的能给她洗衣裳?咋可能,她还得每天忙完,给当家的洗脚。
正因为这样,何氏才对枝枝娘念念不忘。
她是读书人娘子,村里谁不高看一眼?但背后,她还得伺候男人照顾孩子。
但枝枝娘一个臭逃荒的,被方老三宠上天了。
都是方家儿媳妇,凭啥?
何氏压了压怨念,看了眼钱凤萍,莫名就平衡了。
这也是个倒霉的,花了十两银子招赘,还不是抓不住男人?方铜还是把活计都推给她?
“你大哥是读书人,马上要参加府试了,哪能干女人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