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四岁启蒙,父亲在世时教他,做人要修君子德行。
但他此时还是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有这么坑人的吗?
完成任务,每次说有奖励,却到不了他手里。
好不容易攒了健康值,说每天站起来一秒?
这点时间有什么用?
完全是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呵呵,系统,从我脑子里离开。”秦彦几乎咬牙切齿。
【宿主,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系统不紧不慢开口:【当初您悬空二十米摔下来,以当前的医疗水平,您的腿是注定终生残疾的。所以需要消耗极多健康值,才能用远超时代水平的方法,让您恢复健康。】
医疗水平?远超时代?
这些词秦彦从没听过,但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腿紧靠大夫很难治好。
也是,当初刚摔断,娘带他进了县里药铺,花了十几两也只能保住命,至于腿,大夫根本无从下手。
大起大落后,秦彦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知觉的腿,也罢,不管怎样系统是给了他站起来希望的。
他何必急躁呐?
还在县城的父女俩,这会刚采买结束。
买了两斤白糖,又去粮铺买了十斤细面,买了一筐鸡蛋。
今天到手的钱,直接花了一半去。
给方铜心疼坏了,因此多余的,他一点没买。
在城门口坐了驴车,一人两文回去的。没办法,拿的东西多,闺女又是个小短腿。
好在驴车不是木山村人的,只在村口就停下了。
这会已经傍晚,是各家吃晚食的时候。
方铜可不敢大张旗鼓带这么多粮食,父女俩开始伪装。
好在十斤面粉他让粮铺分开装了,直接塞进裤腿里,裤脚用绳子绑的紧紧的,防止掉出来。
至于白糖,方南枝直接塞进衣裳里头,衣裳本就做的宽大,一点不显眼。
最后是鸡蛋,这玩意不好藏,一个弄不好就碎了。
还是方南枝干脆在路边摘了不少杂草,全是不能吃的那种,要不咋可能在这么显眼位置?
杂草就铺在鸡蛋上,厚厚一层。
然后父女俩对着,调整了下神态,你帮我脸上抹点黑,我帮你给衣裳补丁搞显眼点,然后大手牵小手进村了。
村口没人,但走到村中央,就有人家端了饭碗,蹲在门口吃。
碗里不是啥好玩意,蒸的栗子,配上稀薄的菜汤。
见有人来,吕氏抬头,一看爷俩这狼狈眼,顿时兴奋了:“老三回来了?这是领闺女哪去了?弄一脸土。”
这段时间,因为方铜又发现栗子,村里人都夸他,还送东西。
吕氏舍不得送,前几天还和钱凤萍拌嘴呐,她拉不下脸,所以没少被当家的念叨。
搞得吕氏更不爽了,钱凤萍一个寡妇,方铜一个混混,谁要捧他们臭脚?
方铜叹了口气,垮着个脸,故作一副嘴硬样:“我带闺女去县里逛逛,先回家了啊,吕嫂子。”
“呦?去县里?买啥好东西了?”吕氏可不愿意放人。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去县里逛?这给他得瑟的?
吕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藏了一手,小碎步极快,挡在了父女俩前面。
“老三啊,这摘栗子你不去,活都让钱氏干了,你领着闺女……”说这话,吕氏已经看到筐里的东西,顿时嘴都咧到耳朵后边了:“你们爷俩进城要饭去了?弄一堆杂草,难不成是要回去吃?”
说这话,她还想伸手去翻动下。
方铜眼疾手快躲开,脸上先是被拆穿的泛红,然后是恼羞成怒:“吕嫂子,你胡说个啥?我这草拿回去喂牛的。”
吕氏才不信呐。
不抓紧时间上山抢板栗,专门去给牛打草?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早就听说方铜在县里有狐朋狗友,这怕不是带着闺女去打秋风了,然后碰了一鼻子灰吧。
吕氏心里莫名解气,一手叉腰道:“都乡里乡亲,你瞒着嫂子做啥,是不是钱凤萍不给你们父女吃粮了?”
“要我说,这媳妇就得打,老三啊,哪怕你是入赘的,也得硬气,知道不?”
这话就是纯挑事了。
巴不得方铜两口子天天干架呐。
方铜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提高了嗓门就冲着吕家院子里头喊:“吕大哥,吕大哥,你快出来,嫂子跟我说啥媳妇就得一天揍三顿,不然不老实,我也不懂啥意思,吕大哥你出来看看,嫂子是不是皮痒了?”
吕氏:?
院子里,正歇着吕大棍听到动静,就往外走!
这婆子咋三天两头惹事,都说了,眼下村长都看方老三不一样了,还总招惹人家干啥?
吕大棍是黑着脸出来的:“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看你是不饿!还不快滚回来干活,再折腾给你送娘家去,刚好给家里省口粮食。”
本来还想辩解两句的吕氏,一听回娘家,立刻不敢搭腔了。
唯唯诺诺应了声。
她娘家爹娘早没了,兄嫂对她哪有什么感情?怕是回去不到一天,都得饿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