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弦高的伤势并未痊愈,此时再度出手,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后背也直感一阵阵胀痛。
吕氏众人这时身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七人的坐骑也都安然无恙被弦高带了回来,吕俊誉这时道:“此地不宜久留,倘若再遇到这样强悍的山贼,只怕不妙,咱们赶紧走。”
这山岭里山石崎岖,也难以策马疾行,除了吕方茹和吕飞无法行走,被驮在马背上,其余人则牵马前行,寻找走出“黄风岭”的路。
众人行了一阵,却在树林间迷失了方向,若放在往日,众人倒不会急,多花些时间,总能找到出路,只是这时担心再遇山贼,不免焦急起来。
众人正在山林间转来转去,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众人不禁一喜,有溪流多半会有出路,正商量着要循着这流水声寻过去,弦高这时突然开口道:“不可。”
自从弦高将吕方茹和吕飞从那五个强悍的山贼手中救出后,在吕氏众人心中,他身上似乎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这时听他如此一说,吕俊誉连忙问道:“沿着溪水走,一定能找到出路,为何不可?”
弦高道:“倘若不想遇到山贼,就不要沿着水路走。”
众人听罢恍然大悟,藏身在山林间的山贼,一般都会在有水流的地方聚集,若沿着溪流走,极有可能会与山贼碰上。
弦高这时走到众人面前,仔细观察四周地形,来到一片岩石前,他低下身看去,岩石上一面光秃秃的,另一面则长满了青苔,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树木,心中已有了数。
十岁那年他家破人亡,一个人流落荒野,其后加入军队,常年都在丛林中作战,天生敏锐的直觉加上从老兵身上学来的经验,他已掌握了一套在丛林中独有的识别方位的法子,这让他在丛林中从不迷路。
岩石上光秃的一方向南,长满青苔的一面向北,再结合树叶稀疏的情形,他已辨别出方位,不声不响地朝南边行去,吕氏众人见状也跟着他向南边行去。
弦高边走边勘察地形,领着众人翻过了几个山坡,便已走出那片难辨方位的茂密丛林,这日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走出“黄风岭”。
眼见天色已晚,吕俊誉便道:“此处离渔固最近,那卫琨也是个热心肠,不如我们再去渔固借宿一晚。”
弦高这时又突然开口道:“最好不要。”
当弦高将吕氏众人带出迷路的丛林后,众人已对他颇有些信服,这时吕俊誉疑惑道:“这又是为何?”
弦高道:“这人脸上带着笑,心里藏着刀,我看他,对你们有恨。”
副尉李奇闻言脸色一变,吕成傲这时却哈哈道:“一个地方上小小的亭候,就算对我们有恨,那又如何,见了我们还不是毕恭毕敬。”
李奇轻咳一声,皱着眉头道:“这位……这位壮士所言倒是提醒了我,今日在‘黄风岭’遇到的那五个山贼我觉得很是蹊跷。”
他这么一说,吕俊誉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李奇道:“二公子,你想想,那五人如果只是山贼,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有如此厉害本事的人,也不会甘心做个山贼,而且在那茂密的丛林中,他们个个都蒙着面,如果是偶然遇上我们,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准备?很显然是不想让人见到他们的真面目,与我们的相遇,很可能是早有预谋。”
他说完众人脸色均是一变,吕俊誉不禁道:“这么说,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李奇接着道:“那五人下手狠毒,显然是要致我们于死地,既然是山贼劫道,都是为了钱财,断不必如此狠辣,一路上我就在思虑此事,那盗岐一向独来独往,不可能差使别人来杀我们,咱们这一路上,除了那卫莽,也未与其他人结仇,这么一想,那五人极有可能是那卫琨请来的杀手,为报他儿子的断掌之仇。”
吕俊誉听了脸色一阵发白,片刻之后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那五人不是极有可能,而就是那卫琨请来的杀手,他一路护送我们,做足了样子,看似恭敬,实则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说那盗岐去了‘黄风岭’,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黄风岭’里有山贼,他好正可以假借山贼之名请杀手在‘黄风岭’袭击我们,如果我们遇害,所有人都会想是山贼所为,而没人怀疑他卫琨,这人还真是歹毒,他儿子之所以如此横行霸道,原来他这个亲爹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