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走后,徐寿看了眼华兰,一言不发往前堂走去。
这宫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是送来两个官婢给自己为妾,可有没有监视的成分在里面呢?
自己给桓王看了眼商行传来的情报,是不是桓王和官家说了,让官家心里产生忌惮了?
要知道皇城司的消息还没传到汴京,自己就早已收到消息了...
哪怕自己是官家的外甥,可坐上那个位置,凡事都得以天下为主,自己在拱卫皇权的同时也有些威胁到皇权了,皇室哪里会不忌惮。
陇右的兵马如今刚调动了八万人,这八万人不日就会到达汴京与桓王汇合,是不是因为这个?
官家觉得自己在陇右的势力太大了?
自己之所以不纳妾,一是因为之前答应过华兰的,二来自己也不想家中被别人安插眼线进来。
可如今这两人,应该怎么解决?
华兰见徐寿阴沉着脸,好似做错事般跟在徐寿的身后往前堂走去。
到了前堂后,徐寿坐在主位上又想了会儿,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华兰,招手喊来一个仆役:“去后院看看那两个安顿好了没有,安顿好了就带到前堂来,我问个话!”
仆役小跑着去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那两个姑娘就从后面走了出来,到徐寿和华兰的面前,二人齐齐的跪了下来。
“妾见过主君,见过主母!”
徐寿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眼这二人。
二人感觉到徐寿的视线,将头抬起方便徐寿观看,可眼睛却一直老老实实的看着徐寿的脚尖。
徐寿看了看这二人,发现有些眼熟,便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那个开口柔声道:“妾本是汝阳侯嫡次女,后被教坊司赐名青橘,主君叫妾青橘就可以了。”
左边那个说完,右边那个也开口道:“妾本是邯郸侯嫡幼女,后被教坊司赐名水仙,主君叫妾水仙便是。”
徐寿听了这话,瞠目结舌的看着二人。
这...侯府千金啊!
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我与你们兄长也算是认识,你们还是回去吧...”
青橘听到这话,怔在原地,一旁的水仙哭的是梨花带雨,连连磕头道:“主君你就收下我们吧,我们不想再回教坊司了...”
自从被抄家后,父亲兄弟都被发配了,自己也沦落到了教坊司之中。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啊,唐朝刚开始的时候是负责宫廷器乐演出事宜,可后来就慢慢演变成了官办的青楼。
自己本是侯府嫡女,如今被打入教坊司,本想着自杀以保全清白之身,可在寻死了一次被教坊司的管教妈妈给救了下来。
说是自己自杀后会惹得官家震怒,容易再次牵连自己的父亲兄弟。
知道这些后,便再也没有了自杀的打算,自己前十几年每日锦衣玉食的生活全靠父母兄长,如今家族落难,若是想翻身确实是很难,可别因为自己的原因再让家族受难。
后来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直到今日,宫里内侍前来教坊司选人,说是皇后娘娘要给燕国公纳妾。
教坊司里与自己一批来的勋贵出身的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可激动坏了,因为再过一段时间自己这批人就得出去接客了。
虽说教坊司是青楼,卖艺不卖身,可来教坊司的又有什么好人。
到最后年岁大了,颜色淡了,还不是一点朱唇万人尝...
这样想,给燕国公为妾那是顶好顶好的事情了。
更何况燕国公年岁不大,如今才二十四岁便已身居高位,身上更流淌着宗室血脉。
若是与他为妾,日后得了宠幸,官家看在燕国公的面子上,说不定自己的父母兄弟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自己有幸,与青橘一同被选中,被两顶轿子抬到了燕国公府,可现在,燕国公却是不要我们...
这样一来,自己也只能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教坊司,下一次还不知道等待自己是会是哪个...
想到这里,水仙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华兰,见其已经显怀的肚子,膝行两步上前抱着华兰的腿哭泣道:“主母大娘子你可怜可怜我们,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可以喝避子汤的...”
华兰与水仙有过数面之缘,之前勋贵家眷的聚会中,水仙是多么的开朗活泼,可如今跪在自己的身前...
她们本来无错,可是不得不为自己的父兄所犯下的错误买单,这也算是她们这些年锦衣玉食的代价吧...
华兰心疼的摸了摸水仙的头发,转过身对徐寿道:“官人,便收下吧,不然我在舅母那里也不好说啊...”
徐寿看着这二人,叹了口气,几个月前还繁茂的侯府,如今一片狼藉。
当初的侯府千金如今也沦落到求人做妾的地步...
人生就是这么的大起大落...
但徐寿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给我为妾,二是...”
话没说完,一旁沉默不语的青橘就开口打断道:“主君你不要说了,我们选一,我们也只能选一...”
见徐寿不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