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顿又道:“云姑娘,如今乱世之中,国之封豕长蛇,民之牛鬼蛇神,处处猬结蚁聚,各取所需,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你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务必要谨慎小心,在下尚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云中燕没有料到,自己在无意间竟做了一件如此大义凛然之事,好在只是有惊无险,不由又暗自高兴不已。
他知道张良乃一国之才,定有许多要事缠身,忙回了个礼,便看着他的背影,蹑景般离开了这片树林之中!
她仍是惊魂未定,余悸未消,连忙起身,也随之追风逐电般,望一个小镇之中疾奔而去!
她走在小镇的大街上,感觉这里人烟稀少,径直望镇中心走去,看到一家饭店,这店叫做无名饭店。
最近的身心疲惫,不觉还真想歇歇脚了,想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以野菜充饥,是时候该让自己饱餐一顿了,伸手朝包袱里摸了一摸,还有些碎银,便毫不犹豫,望店里走了进去!
她来到店里,里面根本没什么人,除一个坐在墙角打瞌睡的伙计,就两个人在座上吃着饭食,看这萧条景象,这家店的生意,也着实令人担忧。
云中燕挑了个位置落座后,便轻声喊道:“小二哥,小二哥!”
那酣睡的伙计,似没听到一般,仍是睡得酣死,且还略略听到他的鼻中,闷出些许鼾声,真是让人感到啼笑皆非!
她正欲起身走过去叫醒那伙计时,突从二楼的楼梯口,走下来一位约三十四五的妇人来,她衣着朴实,荆钗布裙,看上去平易近人,温柔敦厚。
见她急冲冲从楼上走了下来,彬彬有礼地朝云中燕喊道:“姑娘想吃点什么?”
云中燕忙起身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姐姐,你安排吧。”
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妇人很是和蔼可亲,故才对其以姐姐相称。
那妇人微微一笑,便转身去了厨房!
不多时,那妇人便用托盘端来了弄好的饭菜,看去满满一大盘,全给云中燕放在了桌子上!
云中燕顿时一愕,这满桌子的饭菜,自己哪能消化得了?再想想身上的盘缠,不由羞愧难当,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起了,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说退掉,别的东西还行,这饭菜若是做好了,即便再卖给别人,别人心里也不会痛快,再看这荒村萧索,也少会有过往客人进得店来。
唉,这该如何是好?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云中燕轻轻冷了那妇人一眼,心想:“这妇人看似慈眉善目,怎会满肚子坏水?叫她自行安排,她却弄出了几个人的量来,真把自己当猪一样打整了吗?定是这店里门庭罗雀,生意萧条,故才这般强买强卖,能赚一个是一个”。
想到此,不由又暗生窘态,悻悻然忖道:“本姑娘本就是贫窭之人,哪有钱财让你赚啦?”
正在愁眉不展,自认倒霉之时,那妇人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不吃呀,一会饭菜都凉了!”
她难为情地望了望那妇人,没说吃,也没说不吃,苦笑了一阵,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那妇人见状,又道:“莫非妹妹是怕饭菜有毒不成?不过也是,在这荒郊野外的,有此想法也不奇怪,换成是我,我也会提防着点。既如此,不如我陪妹妹一块儿吃吧!”
见她一片赤城,又不像是想象中那般乱坑生意之人,云中燕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那妇人话音方落,便挑了条凳子,坐在云中燕的对面,拿起碗筷,就给云中燕盛饭!
云中燕见其如此殷勤倍至,顿觉面红耳赤,汗颜无地,忙道:“姐姐太客气了,不是不想吃,也不是怕你下毒,而是你弄得太多了,我根本吃不了”!
那妇人微笑着道:“妹妹就放心吃吧,看你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你最近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姐姐这是心疼你,所以把店里大补的饭菜都给你做了些。”
她真摸不准,这妇人到底是何用意?只苦于囊中羞涩,这饭自己是绝对不能吃的,若真动了口,这身上一文不名,满桌子的美味,怕是要留在店里做好久的杂役,都难以抵消得了!
她寻思片刻,决定不再隐约其辞,不妨把苦衷直言相告,看对方是何等表现再说,这妇人一直盛情不抿,却是不知自己阮囊羞涩,自己若是坦诚相告,是否还会如此殷勤呢?
心意已定,忙以礼还道:“姐姐,谢谢你的盛情,妹妹实是苦于季子囊空,身上银两实不足以支付你这满桌子的盛情,所以……。”
没等她把话说完,那妇人顿时哈哈笑道:“妹妹这般万虑千愁,实是把饭叫饥,姐姐既为你准备了小店里最好的饭菜,就没打算收你银两,放宽心吃吧,这顿饭,算在姐姐身上!”
说毕,已将盛好的一碗米饭,向云中燕递了过去!
云中燕一惊非小,和眼下这位姐姐,可是素昧生平,她为何这般对待自己,所谓天上没白掉的馅饼。
不由忙道:“姐姐,这万万使不得,你我萍水相逢,怎敢受此盛情?我这里有些碎银,扫数给你,也算妹妹的一点点心意吧!”
说着,便伸手从包袱之中,欲取出那身上仅剩的一点银两。
那妇人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