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姜琰的脸上已然爬满了泪痕,满腔的悔恨梗在喉中说不出口,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燕珩看着齐渊此刻的样子,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烦躁之意,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安抚他。
“行了,此时不是你悔恨的时候,阿宁如今在齐渊的身边,倒是不必担心安全问题,只是……此刻她尚未恢复全部的记忆,我必须提醒她,不可对齐渊动心……”
燕珩沉声说道,面色晦暗不明。
姜琰闻言,直接呆愣住,眼角还挂着泪珠,看向他的眼神却满是震惊之意……
“动心?怎……怎么可能!阿宁她怎么可能对齐渊这样的人……而且,她与你感情深厚!等等,你可是燕珩啊,你竟然也有如此不安慌张的时候!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姜琰几乎是难以置信地说道,在他眼里,就算姜晚宁什么都不记得了,也绝不可能会看上齐渊那样的人!
当初齐渊如此对待阿姐,又如此对待燕珩,她只怕是杀了齐渊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
等等!
想到这里,姜琰立刻紧张地看着燕珩,道:“等等,你不是损伤了经脉变成一个废人了吗?你……没事吗?”
燕珩垂下眼眸,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而后方才低声道:“伤了大半,如今只有从前的三成功力……所以才没能护住阿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姜家?为什么不叫我们一起想办法,难道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齐渊将阿宁带去南齐国吗?”
姜琰很不能理解地质问道。
若不是这一次阿姐让他来此处巡查,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成了齐渊的未婚妻,即将要被他带去南齐!
燕珩蹙眉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因为……我也要去一趟南齐,若我不在京城,阿宁与姜家的处境,恐怕会更加危险。”
此话一出,姜琰反而沉默了。
他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反应偏慢,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一点都不明白如今燕国的局势,自从长姐暂时处理朝政以来,姜家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全靠着燕珩从前培养出来的势力在强撑着,朝堂已然乱了,南齐皇室更是虎视眈眈……
如今燕珩又不在京城,只放了一个替身在皇宫之中,勉强稳住了局势,但他的假身份迟早都会暴露,到那个时候,姜家就真的危险了。
如今这般看来,姜家人不在京城之中,才更安全一些。
不仅是自己,三弟姜瑞,在养好了伤势之后,也被长姐找了个借口支出京城去了,与他来扬州巡查不同,据说是去军营历练去了。
“所以,阿姐也早就知道,阿宁并不在宫里了?那么,宫里的那个阿宁是怎么回事?也是替身?”
沉默了良久之后,姜琰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沉声问道。
燕珩暂时还不想让姜琰知道南雀的真实身份,便干脆点了点头默认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阿姐让我和阿煦过来扬州城,有故意引我关注纳兰家,一定也有你的安排吧?你想利用我,便得和我说清楚,否则就如今日这般,我和阿煦险些没命!”
提到冷初煦,姜琰便忍不住生气,若是早点提醒,让阿煦早做准备,她也不至于受伤。
“谁说我受伤了?”
就在这时,冷初煦突然出现在了姜琰的身后,面色如常地抱着佩剑一脸玩味地看着姜琰,“这时候才想起来我受伤了,我都不知该不该说你没良心。”
姜琰一愣,愕然道:“你没有受伤吗?”
冷初煦神色淡淡道:“不算受伤,我早知道打不过那虎奴,所以早早便护住了命脉,如此就算齐渊慢一步,我也能救你一命。”
“所以,你……也早已知道内情,知道她就是阿宁?”
姜琰震惊地看着冷初煦,再次被自己的迟钝给蠢哭了,自己的亲妹妹就在眼前,他还一直怀疑,明明冷初煦的很多反应都已经明白告诉了自己,他却依然还不敢相信。
冷初煦拍了拍姜琰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没事,不哭啦!来,吃个糖!”
说着,她便习惯性地往姜琰的嘴里塞了一块饴糖,等姜琰平静下来之后,她这才冷静地看了燕珩一眼,给了他一个放心去吧的眼神。
于是,不等姜琰反应过来,燕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街角……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姜琰嘴里多了一块饴糖,见冷初煦并无大碍,情绪才终于平静了一些,望着燕珩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嘟囔道。
冷初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街角,玩味地勾起唇角,道:“自然是因为……有人彻底将他忘了,便有了危机感了。”
姜琰想也没想便道:“阿宁迟早会全都想起来的,等到那个时候,齐渊绝不可能有一点机会。”
“呵呵……”
听到姜琰这么说,冷初煦却直接冷笑了一声,“男人有时候,就是把女人想得太简单了,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任何事情都是会有变数的……就算阿宁日后恢复了记忆,也未必就会轻易原谅他。”
……
回纳兰府的马车上。
姜晚宁望着车窗外的景